陈琳:“家里保护不了我,我和哥哥算是被家里放逐出来的,后来,连哥哥都去点灯行走江湖了,我就剩下了一个人,我很害怕。”
林书友:“嗯……”
陈琳:“你是更愿意接受我的阴面吧?”
林书友:“都可以。”
童子:“世道真是变了,连老实巴交的你都学会骗人了。”
陈琳:“我本人是阴面,阳面是我制作出来看起来坚强的我……可能,制作时用力过猛了,给你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。”
林书友:“欲扬……先抑……”
童子:“这小词儿整得,讲究。”
陈琳:“我想告诉你,我对你很满意,我图你英俊,图你厉害,图你有背景。”
林书友:“我图你……”
陈琳抬头,看着林书友的脸,目光如水,期待着答案。
童子:“好生养!”
林书友:“……温柔。”
黄昏下,林书友扛着两大麻袋鱼,与陈琳一起往家走。
这鱼量之大,今晚煮鱼汤肯定绰绰有余,做鱼冻也
用不完,大概还得腌不少。
刘姨:“这么多?有活的么,可以先养起来。”
林书友有些尴尬道:“没活的了。”
那些被拍晕的鱼,也因为二人在船上待了太久,全死了。
刘姨:“哎哟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村来了一群鹤,把河里的鱼都糟蹋了呢。”
林书友闻言,脸当即一红。
他晓得,是自己在水下变成白鹤真君抓鱼的气息,被刘姨感知到了。
陈琳说道:“刘姨,您歇着,我来处理。”
刘姨:“这么多鱼,你一个人得弄到什么时候?”
陈琳:“没事,我和阿友一起收拾,等拾掇完了,再请刘姨您来掌勺。”
“那行吧。”刘姨走到老太太的茶几前,给自己倒了一杯,笑道,“瞧着有进展了。”
柳玉梅抿了口茶:“得谢谢这个坑。”
刘姨目光下移,看见水泥地上的小坑,这是上午赵毅磕出来的。
“您说得对,那丫头确实是脑子聪明的,有心思。”
上午还心神俱震,下午就将关系推进一步。
一般人根本就来不及调整,更没有这般行动力。
柳玉梅:“有心思,懂得抓住机会往上爬,是优点,我最不喜欢那种非要端着捏着作死相的。
以前在大宅门里,这样的人反而更好相处,你知道她要什么,她也知道自己要什么,没那么多糟作事。”
刘姨:“阿友,看起来倒有点乐在其中。”
柳玉梅:“稚嫩的后生,哪能受得住这种考验?”
刘姨:“就是觉得,快了点。
柳玉梅向上抬了抬下颚,那里有俩孩子正在下盲棋。
刘姨:“您自个儿说的,他们是聪明孩子,不一样。”
柳玉梅:“没什么快不快的,真正优秀的,无论男女,本就不会落到相亲里去。
刘姨:“那壮壮干嘛帮他安排?”
柳玉梅:“怕是想帮他解开什么心结吧。”
刘姨:“阿友看起来,不像被情伤过的样子。”
柳玉梅:“那就是喜欢了哪个不该喜欢的人。”
刘姨立刻来了兴致,把脸凑过来,故意压低了声音,问道:
“您猜猜,会是谁?”
“谁知道呢,说不定是老师,或者哪个带了几个孩子在身边却还风韵犹存的嫠妇。”
刘姨忽然觉得没多少意思了,这瓜种得太远,采摘运过来也失了水分。
“我去那里帮他们杀鱼吧,要不然晚饭又得推迟。”
等刘姨离开后,柳玉梅将茶杯放回茶几,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:
“还用猜么,看谁帮忙张罗的就是了。”
……
九江赵氏杂技团的首次演出,取得了圆满成功。
坐在轮椅上的老田头表演了各种丢,除了石子儿外还有碗碟,最后更是上演了飞镖投掷,对面就站着一个脑袋上顶着葡萄的人。
梁家姐妹的真功夫表演以及各种杂技动作,也是引得一众喝彩。
最吸引人的,还是赵毅的节目。
他先表演了胸口碎大石,一锤子下去,胸口直接飙出血,把在场众人吓得大叫,最后再站起身,拍了拍身子,示意没事。
然后赵毅又表演了魔术,普通魔术已经很精彩了,他还现场表演起了读心术,大家纷纷称奇。
大主顾不愧是大主顾,不仅不拖欠尾款,见表演效果好给自己挣了面儿,还额外又加了一笔辛苦费。
回来途中,李三江将演出费递给赵毅,赵毅先接过来,再分出一半,递还给李三江。
李三江:“啥意思?”
赵毅:“介绍费。”
李三江:“你把大爷我当什么人了,我可不抽这个份子。”
赵毅:“这是心意。”
李三江:“心意我领了,钱,你拿走。
赵毅:“可我们那儿也有这个规矩,演杂技的,也算是刀山火海里过,老规矩,得给介绍人抽一笔,纯当保佑了。”
李三江:“还有这种规矩?”
赵毅:“有的,您就拿这一遭,下不为例。”
李三江接过钱,说道:“成,你说你要在这儿住一段时间,那就当你们的伙食费了,我最后多退少补。”
赵毅急了:“那怎么行,伙食费我们另给!”
李三江:“我这里也有我的规矩。”
赵毅蔫吧了,只能无奈笑笑。
李三江落到后面去,坐上秦叔拉的板车。
梁家姐妹憋了一下午的气,开口问道:
“这真要成为我们副业了?”
“难道还要继续干下去么?”
赵毅沉下眼,扫了一下她们,严肃道:
“没瞧见龙王家的和姓李的手下都在这里帮忙做事么,跟着做就是了,只有好处没有坏处,说不定下次还能多点运势可以救一条命。”
主家留了晚饭,所以赵毅他们回来时,已经挺晚的了。
家里已经住不下,谭文彬就将他们带去大胡子家住宿。
赵毅故作不满道:“姓李的可真悠闲,都不愿意亲自出来招待安排我一下。”
谭文彬:“小远哥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懂,再说了,白天不是已经陪你在藤椅上坐了一会儿么?”
赵毅:“那可真够意思,合着我还得感恩戴德?”
谭文彬:“别说这种话,容易让人误会,以为咱们双方之间的关系,真是靠交情与友谊维系的一样。”
赵毅:“你们什么时候出发?”
谭文彬:“明天,我带队,争取快去快回。”
赵毅:“不是说还要给我引荐一个神秘存在吗?”
谭文彬:“这不正带着你去么。”
靠近大胡子家时,毫无所觉,可等来到大胡子家坝子上,面对这一片桃林,赵毅一行人,全部神情剧变。
老田头哆嗦着嘟囔道:“灵药福地,这是适合种灵药的福地啊,怎么都种上桃花了呢,简直暴殄……”
赵毅伸手,将老田头的嘴死死捂住。
“呜呜呜……”
“老田啊,不想埋在这儿当肥料,就别乱说话。”
赵毅缓缓松开手,老田头安静下来,不敢置信地指着前方,问道:
“少爷……”
梁家姐妹手牵着手,身体开始颤栗,越抖越厉害。
赵毅赶忙上前,一脚踹开她们牵在一起的手,打断了她们并联在一起的探查。
“不该看的地方,别看,我路上说了多少遍了,到这儿后就老实给我当孙子!”
面对赵毅的怒斥,梁家姐妹这次没敢还嘴,甚至连一个眼神表示都没有。
因为她们刚刚探查到了,桃林之下的大恐怖。
赵毅转身朝向谭文彬,说道:“我没料到你们玩得这么花,居然敢与这样的存在做邻居?”
谭文彬:“赵少爷失望了没有?”
赵毅摇摇头:“没,很惊喜。”
谭文彬: “嗯,没失望就好。”
赵毅:“我该怎么去见它?”
谭文彬指了指前方:“走进去就行了,它愿意见你就会见你,不愿意的话……你可能会死。”
赵毅:“姓李的可以,凭什么我这个姓赵的不行?”
谭文彬从口袋里拿出小本子:“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需要记录下来的遗言么?”
“可以,别忘了给我寄回九江去。”
“一定。”
赵毅走下坝子,来到桃林边,开始做深呼吸。
谭文彬抱臂,看着热闹。
谁知赵毅下一刻,对着桃林里开口道:
“我和李追远是很好的朋友,我们共同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,互相引以为知己,他向我介绍了此处,并邀我过来拜见,今日小子来了,还请您恕小子叨扰之罪。”
随即,赵毅迈开步子,向里走去。
这是危险之地,却也是机缘所在,姓李的在这里肯定得到了很多好处,那自己……也一定要试一试。
若遇宝地而不敢入,那才是真正的大笑话!
一片片桃花在赵毅身边落下,落英成径,指引赵毅继续向前。
赵毅脸上露出笑容,他获得了桃林下这位可怕存在的认可!
当下,赵毅扭头,想看看后方坝子上谭文彬的神情。
谭文彬只是指尖敲击着臂膀,看不出情绪。
其实,谭文彬心里已经很惊讶了,要知道,连小远哥想要与里面那位交流,都得靠与那位大人物的羁绊与相似。
可赵毅,居然真就这么进去了。
等再向深处行进了一段距离后,一道身影出现在了赵毅前方,很模糊,未得见真容。
赵毅躬身行礼:“拜见前辈。”
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:
“知道我为什么准你进来么?”
赵毅:“小子愚钝,还请前辈解惑。”
“因为你和我一样。”
赵毅心中生出一抹了然的喜悦,果然如自己所料。
从一个年轻人看到以前的自己,这算是一种极高的夸奖与认可。
不过,面子上的谦虚还是得继续保持,赵毅将腰弯得更深,回应道:
“小子惶恐,前辈当年定然是惊才绝艳之人物,小子何德何能,竟能与前辈相提并论?”
“呵……你不知道么?”
“小子……”赵毅仰起头,不再过分谦虚,而是坦然道,“当是一种惺惺相惜。”
“没错,因一模一样,故而可以称得上惺惺相惜吧。”
赵毅逐渐放松,想要继续拉近乎:“能与前辈肖那三分,已是小子无上……”
“你与我一样:
见到高山,却不敢攀爬,山在那儿立多久,我们就得被镇压多久。
压得没脾气,压得喘不过气,压到最后,连自个儿都被压习惯了。
更可笑的是,那座山,可能自始至终,都未曾拿正眼瞧过我们。
你与我一样,一样可怜。”
赵毅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