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代价吗？”雷凌看着女娲娘娘许久，身形再次隐入虚空，隐隐传出他的声音。
“娘娘，您太小瞧我了，万凰大阵束缚一位圣人不知年月，这种事情，不会再有人能够和我相提并论了，这是荣耀加身，说出去，不知道多少人会羡慕我，您怎么会觉得有什么代价比这个荣誉更高？”
女娲娘娘只是看着穹顶，许久，终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。
“有什么比禁锢一位圣人更有荣誉感呢？”女娲圣人喃喃道，随即笑道。
“昔年彩石随我补天，降下因果，成了西行之下最强功德加身的存在，如今玄天道友正是以他为圆心，将因果四散扩出去，这对你而言，你觉得如何？”
“补天之功加西行因果，本就是娘娘布局的一环，他的荣耀的确不俗，的确有资格和我相提并论。”
“哦！那我明白了，若是你蛰伏千万年，伴随我身，是为了守护完整的我，只为了大道之上的开天之功，这等功劳和荣耀，你觉得如何？”女娲娘娘将宝莲灯收入空间，笑着开口。
穹顶之上，雷凌迟迟没有开口，似乎并没有听到女娲娘娘的话一般。
“雷凌，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脱离的天道掌控。”
“如娘娘所言，我从一开始就是看守娘娘的存在，从来不在天道的演化之下。”
“哈哈哈！”女娲娘娘放声大笑，甚至笑出了眼泪，祂小心的接住这两滴泪。
“这眼泪有造化之功，一滴送给你，助你塑造金身，一滴帮我送入通天河。”
女娲娘娘直接将两滴眼泪甩入虚空之中。
嗡！
有空间裂缝出现，两滴眼泪没入其中。
“谢娘娘造化之恩！”雷凌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恭敬。
女娲娘娘可是凭着抟土造人的功德成圣，圣人的眼泪所藏造化之功更是难以想象。
“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起老师了，祂身为道祖，竟然被天道玩弄于手掌之中，实在是丢道祖这二字的名头，毕竟雷凌你都可以脱离天道的掌控，那为什么老师于封神之后这么多年再也不曾现身。”
“我的本体还是很好的，反倒是道祖终究是外来者，这其中的因果，娘娘或许还要深究一下。”
雷凌的话让女娲娘娘感知到了不一样的东西。
“天道意志生私，毁了如今三道正常的秩序，才有了玄天道友于西行量劫之下的强势出手，多少缕天道残灵被玄天道友吞噬，你竟然愿意为了你的本体说话，雷凌，你不对劲！”
对此，雷凌未曾回应。
可是有些时候没有回应本身也是一种回应。
那一刻女娲娘娘竟然遍体生寒，饶是祂身为先天圣人，在这个时候也察觉到了不妥。
甚至，隐隐有些影响到了祂的道心！
“我是不是触碰到了什么禁忌！雷凌，你回答我！”
沉默！
穹顶此时安静的就像是真正的天，没有任何的灵藏于其中。
嗡。
女娲娘娘的眉心有光芒闪烁。
唳！
万凰阵发出刺耳的凰鸣，将女娲娘娘眉心的光芒压了下去。
呼呼呼。
女娲娘娘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，祂无法想象自己的道心竟是在动摇。
女娲娘娘试图重新梳理先前和雷凌的对话。
“娘娘，止心吧，现在的您不适合去追溯这段记忆，今日只是奉命给娘娘心中种下一颗种子，如此也好让娘娘在日后不至于道心彻底崩溃。”
奉命。
女娲娘娘敏锐的捕捉到了信息，只是这一次，祂并没有继续追问，反倒是到床榻边躺了下去。
近乎是在女娲娘娘躺下的那一瞬，床榻化作了一滩泥，泥土以极快的速度覆盖女娲娘娘的身体，不多时，女娲娘娘便是化作了一尊泥像。
虚空生了乌云，开始有雨气酝酿，雷云以极快的速度覆盖整个穹顶。
咔嚓！
一道雷电好似劈开了虚空，大雨滂沱。
通天河所在，本是万里无云的虚空亦是生了雷云。
咔嚓！
雷电出现的同时，一场毫无征兆的大雨降临。
河底的通天圣人陡然睁开眼睛。
“这种气息？”
哗啦啦！
一道道锁链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上方蔓延，最终锁链缔结成一个篮子，接住了虚空中落下的一滴好似珍珠一般的雨珠。
刹那，云销雨霁！
似乎先前的这一场大雨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。
篮子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下方沉落，呼吸间就落到了通天圣人的面前。
看着那一滴晶莹剔透的珍珠，通天圣人的眸子闪过几分追忆。
“女娲！你果真还活着。”
嗡。
面前的诛仙剑发出嗡鸣。
通天圣人再也没有任何犹豫，猛地吸了一口气，那一滴泪珠便是被通天圣人吸入口中。
随即祂以极快的速度陷入沉睡，双眸缓缓闭合的那一刻，天空之中再度出现乌云。
这一次的乌云出现的极快，而且更低。
渐渐的，云层演化出一只眼珠，陡然睁开眼睛。
“好徒儿，你要破封印吗？”
有声音传出，随着那声音的落下，那一只硕大的眼珠开始向着下方压下来。
硕大的眼睛下压的同时，整个通天河都被这一只眼睛的阴影所覆盖，那等场景当真是有些恐怖。
近乎同时，一只乌龟从通天河底跃出。
那乌龟出现的那一刻，就吸引了那一只眼珠所有的目光。
“你是什么东西？”
虚空之中沉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，与此同时，数以万计的雷电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那一只乌龟落下。
帮泥没有任何犹豫，身形陡然变大，好似天幕一般的龟甲直接迎上那些雷电。
咔嚓咔嚓。
密集的声音响起，龟甲之上出现数不尽的白色痕迹。
“咦，有趣！”
“吾乃修行有成的神龟，曾于上古帮助人皇演化大阵，今日凭八卦遁甲求雨一时，如何能够引来天道注视！”
帮泥口吐人言，看向虚空的大眼睛。
“哦？是你引来的雨水？”
“自然！”
那一只硕大的眼睛眨了一下，随即缓缓闭合。
“终是老了老了，竟是连这等因果数也能算错，不过也不能白来，你既然有此成就，那么你就于通天河为西行量劫添上一难吧。”
“尊法旨！”帮泥高声道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