休息一夜,第二天一早,杨逍就带上丰盛的早餐来到镜中世界,为了以防万一,还不忘穿上戏袍。
女孩已经醒来,见杨逍又带来了好吃的,一双大眼睛隔着笼子眨啊眨,满脸都是迫不及待的贪吃模样。
照例让镜鬼将食物送过去,趁着女孩吃东西的时间杨逍检查起镜鬼的伤势,还好,昨夜都是些皮外伤,现在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。
比较严重的几处贯穿伤都是萍踪楼的那名长老留下的,想要完全恢复,还需要一段时间。
思考片刻,杨逍戴上特制手套,打开了存放在密室中的一只银色箱子,箱子中是一枚宛若墨玉般的黑色石块。
这正是打伤镜鬼的那件法器,在密室昏暗的光线下石块表面隐约流淌着诡异的光泽,
好似粼粼波光,颇为玄妙。
杨逍被这东西攻击过,深知此物的厉害,远攻近防,是件相当不错的宝贝。
单从能力上看,放在第一场鉴宝会上至少也是件压轴的宝物,就是不知道此物的反噬有多严重。
不过那都无所谓了,因为杨逍不需要这样的东西,他一身的法器都不比这件差,他打算将这件宝物送给镜鬼,此物与镜鬼非常契合。
鬼菜刀用作兵器大开大合,再配合上这块能力怪异的黑石头,镜鬼也算是拥有了不弱的攻击手段,即便是自己对上都头疼。
但在那之前,杨逍要先诱使戏袍女鬼吞噬这件宝物。
熟悉的一幕再度上演,在一番欲擒故纵的戏码后,杨逍成功了,望着戏袍上新出现的黑色刺绣,他用手一抓,就将黑色石头「取」了出来。
可能是习惯了,也可能是膨胀了,现在杨逍觉得多吞噬一件法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
反正这些也都不是他的。如果将戏袍比作一间宝库的话,那他充其量就是个看大门的。
操控镜鬼收下黑色石头,杨逍不敢在密室内试验这件新法器,于是带着镜鬼来到密室外操练起来。
不得不说,这件法器的杀伤力非常惊人,仅仅三次攻击便将墙面腐蚀的千疮百孔。
「奇怪,这法器威势惊人,怎么到了那名长老手中,却如此不济?」杨逍心头疑惑,
若是当初那名长老用这一招近距离攻击镜鬼,那镜鬼少说要被打残。
生死关头,对方没理由藏私,而且这人实力也不弱,精神力方面比自已还要强上半头,足可以发挥出此物的妙处。
思索片刻,杨逍心中有了猜测,他唤来镜鬼,仔细检查,果然,在镜鬼身上发现了被法器反噬造成的伤害。
镜鬼抓着石头的右手心溃烂,身上也莫名多出了几处腐烂的孔洞,沿着孔洞,还在不断向外流黑色脓血。
「果然是这样...:.:」杨逍松开镜鬼手,缓缓吐出一口气,这件宝物是不错,但所造成的反噬却过于可怕。
幸亏使用者是无知觉的镜鬼,若是换做一个人用此物对敌,怕还没打几下,先将自己给反死了,那名长老也因此不敢全力攻击。
这样看来还是自己身上的宝物要更好一些,好姐姐严选的含金量还在提升。
让镜鬼收好石头,杨逍就带着镜鬼返回密室,只有在这里,镜鬼才能快速恢复伤势,
而这也要消耗杨逍的精神力。
但为修复镜鬼,杨逍认为非常值得,现在的他除非碰见特别棘手的家伙,否则幽级以下应该没有对手。
遥想当年,一个育怨宗的尊者级邪修就追的他们一行人宛若丧家之犬,险些将他们灭队,呵呵,现在寻常厉级使徒他当狗杀。
「我杨逍一生与人为善,走到今日全凭自己的汗水与努力。」
驱使镜鬼收拾好笼子附近的垃圾后,杨逍将垃圾打包,打算带出密室,吃饱了肚子的女孩心情貌似不错,隔着笼子,饶有兴致的盯着镜鬼看。
镜鬼在杨逍没控制的前提下主动扭过头,避开女孩的视线。
无意间的一警,杨逍发现女孩暴露出的手臂上绑着一根麻绳,位置与查猜一样,只不过两者的样式不同,女孩手臂上这根明显更小巧,同时也更精致艳丽。
离开这里后,杨逍直奔巡防署,下午练拳过后,趁着查猜为自己放松肌肉时,杨逍装作无意间询问起查猜手臂上绑着的麻绳共分几种,并简单描述了女孩身上的麻绳,不料下一秒,查猜脸色瞬变,整个人因恐惧发起抖来。
杨逍也懵了,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个皮肤黑的汉子脸上看到恐惧。
在查猜磕磕巴巴的叙述下,杨逍了解到女孩手臂上的麻绳出自缅泰黑三角最恐怖的势力阴庙,只有其中具备相当身份的人才有资格佩戴。
女孩出自某个大势力杨逍一点也不意外,单说那块阴佛牌,就绝对是件宝物,只不过他也没想到竟是与阴庙这一脉扯上了关系。
阴庙的名头杨逍如雷贯耳,即便强如师叔,也对这一脉的人颇为忌惮,曾点评这世上若论手段阴损邪门,阴庙一脉当属第一。
在确认女孩身份后,杨逍知道不能再等了,他必须尽快处理掉这个麻烦,他可不想平白招惹到阴庙那群疯子。
又等了几天,此时距离拍卖会结束也过去了一周多,风声也没那么紧了,杨逍先联系了清风师兄,在得到充许后,这才亲自携带宝物,趁夜色悄无声息的回到响马镇。
因为身怀重宝,稳妥起见,杨逍除了告知清风师兄外谁都没说,突然见到杨逍出现在自己面前,这可让彻夜伏案审阅资料的凌彦余又惊又喜。
不多时,一道身影宛若鬼魅般出现在杨逍大宅中,来者正是明月师兄,此刻他脱去了一贯的僧衣,换上了巡夜的鬼奴装扮,脸上戴着一副再普通不过的怨字面具。
忙将师兄请进宅中密室,杨逍亲自湖茶,招待明月师兄,又将分别装在两只箱子内的延寿膏与天青瓷瓶一并拿出,亲手交到师兄之手。
查验无误后,明月道长长舒一口气,看向杨逍的目光中竟带上了一丝感激,「师弟,
师尊让我转告你,这次多谢你了。」
「师兄千万不要这么讲,若不是师叔他老人家关照,我哪能活到现在。」对于二魔师叔和两位师兄,杨逍是发自内心的感激。
「嗯。」明月师兄也不再客套,点点头,继续说道:「你的事情师尊他老人家已经知道的,但这件事师尊也无能为力,你可知道师尊为何急需这袋子延寿膏?」
「为何?」
明月师兄叹口气,面色凝重下来,「不瞒师弟,师尊正是被那只女鬼所伤,师尊与那女鬼斗法,虽然短暂将女鬼压制,但也因此受了不轻的伤,精神力消耗更是严重。」
「是师叔让那只女鬼短暂沉睡的,这些都是酒店要求师叔做的。」杨逍瞬间通透,他万万没想到,强如冥级师叔,竟也无法收拾掉那件护身法器,还因此负伤。
见杨逍脸色煞白,明月道长急忙安慰:「师弟,师尊让我带话给你,他让你也不要因此过度忧心,此物虽厉害,但只要你不伤害那女孩,就不会有事。」
「可我总不能养她一辈子吧?」古人都以金屋藏娇为一桩美谈,他这算什么,密室藏爹,一个伺候不好还要画圈圈诅咒自己的活爹。
原本戏袍上的好姐姐就够他受的了,现在又来一个,凑了个一大一小,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孽,这辈子净给人当牛做马了。
「师弟,师尊劝你想开点,凡事往好的一面想,这女孩来历不凡,必然是出自阴庙一脉的某一大分支,倘若未来有一日你能找到女孩家人,对方或许会付给你想不到的报酬。」
明月师兄这些话听在杨逍耳朵里完全变了味,他只当师兄在安慰他,倘若真这么好,
就和平酒店那比猴都精的算计,早就将女孩礼送回缅泰黑三角了,这好事还能轮到他?
不过事已至此,杨逍也没别的办法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好在他如今也算财大气粗,一天几顿饭还是管的起的,要是换做写剧本的那段时间,
估摸着他就要和女孩一起饿死在出租屋了。
明月道长也不磨蹭,交代完毕后,拿上东西就准备离开,就前脚刚迈出门,就又折返回来,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,「杨师弟,你反杀了萍踪楼主的女儿和手下长老,现场收拾干净了吗?」
「当然,我将这些人的户体都丢进了镜中世界,师兄放心好了。」
闻言明月道长一双粗眉皱起,低声自语:「那就怪了,我下午收到消息,说萍踪楼主寻回了女儿尸身,正在家中秘密设坛祭拜。」
「什么?!」这次轮到杨逍憎了,「师兄,这...这情报保真吗?」
「我也不确定,但情报来源没问题,线人的级别很高,之前所提供的绝大多数情报也都通过了验证。」
因为重宝在身,明月道长并未久留,瞩咐杨逍几句后就离开了,戴好怨字面具,几次腾跃间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可杨逍却睡不着了,他反覆思索那一夜的战斗,具体到每个环节,每个短暂的过程,
他并未找到明显破绽。
最关键的是,他很确定,他将女人拉入了镜中世界,并在那里操控镜鬼杀了她,户体自然而然也被留在了镜中世界。
这是杨逍一贯的手法,毁户灭迹,用了何止几十次,从未被人发现破绽,仅有的一次被活人入侵还是儒林书院老族长。
可那是什么级别的人物,上三书坊之一儒林书院的当家人,儒林杨家的定海神针,冥级里都能排上座次的顶尖人物,他不信一个出自凤城的萍踪楼主也有这般本事。
会不会不是他做的,是他找帮手做的?萍踪楼以屯宝出名,楼内宝物不少,取出个一两件好的来,估摸看也有不少高手愿意帮忙。
杨逍越想越志芯,他决心再等等,听听风声,等这阵风声彻底过了,自己再偷偷潜回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。
若对方真能打开他的镜中世界,那事情还真有点麻烦。
另一边,和平酒店地下某处古怪空间,一道人影手捧两口宝箱,大踏步而来。
「师尊,明月师弟已将宝物取回。」
身材矮小的清风道长毕恭毕敬的将一只宝箱呈上去,帷慢后的人影接过后打开,随着一股异香飘出,人影点了点头,沙哑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欣慰,「不错,正是此物。」
见状清风道长又将另一只宝箱呈上,「师尊,这是您交于杨师弟用于交换的宝物,杨师弟说感恩师尊教诲,幸不辱命,如今物归原主。」
半响后,惟慢后的人影轻轻叹了口气,将手中瓷瓶宝箱放于身侧,「倒算是个忠义之人,不枉我对他诸多关照。」
「杨师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,不过这也多亏了他有师尊你这份仙缘。」清风道长回到。
粗糙的手掌摩着装有延寿膏的那只口袋,惟慢后传出老者苍老的声音,「如今这样品性的人年轻一辈中不多见了。」
见师尊夸赞杨逍,清风道长也心情很好,笑着附和道:「是啊,杨师弟的人品还是很靠得住的,受人之托忠人之事。」
「他被伏击的地点我在地图上找到了,位置很偏僻,距离响马镇路程不近,要至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。」
「那些人策划的很周密,提前将车队藏进了附近的山坳里,还把进山的车辙印都清理掉了,根本就没打算留活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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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孙老怪我也认得,不是个好对付的,也就是遇上了杨师弟,换做寻常幽级使徒都未必留的下他。」
「退一步讲,若是杨师弟得手后拿着东西走,不告诉我们,我们怕也很难知晓,毕竟这能延迟噩梦世界到来的宝物可太过珍惜了。」
同为使徒,清风道长自然知晓这东西对于他们这部分人的吸引力,说是致命诱惑也不为过。
不过下一秒,惟慢后却传来一声苍老的胃叹,「如真是那样,那他也活不长了,这东西根本不是现在的他能碰的。」
「不沾还好,沾之必死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