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9章 ,总是世事难料

类别:都市 作者:三月麻竹 字数:未知 更新时间:2025/07/02 16:55:32

第559章 ,总是世事难料

吃过早餐,李恒在门口观望了一会斜对面的24号小楼。

此时三个小女孩刚背上书包,准备出门,旁边跟着新来的女教授。

见李恒看着自己,女教授有些别扭,还想到了之前叶宁那愤愤不平的话。

女教授是个八婆不假,但基本的智商还是在线的,等叶宁四女一走,立马向邻居打听了余淑恒的背景。

但邻居是个人精呀,打太极敷衍了过去。

目送一大三小离开,李恒这才转移注意力,进了25号小楼。

余淑恒正在打电话,和他对视一眼,然后又忙去了,左手拿听筒,右手执笔,不停在记录本上做重点。

大约过去七八分钟,她才结束通话,站起身说:“走,我们去廖主编家。”

“诶。”

两人鱼贯下楼。

来到巷子口,余老师把车钥匙交给他,“我有点累,你来开车。”

李恒问:“昨晚没休息好?”

“嗯。”坐到副驾驶,余淑恒闭上眼睛休憩。

昨晚她确实没休息好,一晚上都在梦里想入非非,最后还是在梦中和小男人成就好事,她才困意来袭,沉沉睡了过去。

这是第三次了。

认识他以后,她开始做春梦。

且不以她的主观意志转移,在梦里,她一改冰山模样,致死缠绵着他,会把最后一份力气歇斯底里释放出来。

每次梦醒时分,她都感觉心里空落落的,梦里的自己太过热情、太过迎合他,让她感觉陌生。

每每这时候,她都会有一段时间不太愿意和李恒多说话,生怕哪一天梦里的场景照进现实,自己余家大小姐的骄傲全在床上毁于一旦。

一路上,两人都没交流。

离开杨浦时,李恒没话找话,问:“老师,你看我这驾驶技术怎么样?”

“很稳,你做任何事都很有天赋。”余淑恒半眯着眼睛瞥他眼,继续闭上。

她思想在开小差:梦中,他在床上也很有天赋,自己根本叫架不住。

虽说两人没有直接发生过关系,可隔着衣服、在他的大手下,她已经两次尝过女人的滋味。

这让她不由瞎想:仅仅依靠一只手就这样驾轻就熟了,要是娇娇口里的龙鞭发挥出威力来,会是怎么样一副光景?

是不是比梦里更可怕?

余淑恒是个有自尊的人,不想提梦,可和他单独相处在一个狭小的密闭空间,梦就是像魔怔一样不断往她脑海里钻。

车子一路畅通无阻,经虹口,很快就到了黄埔。

《收获》杂志在黄埔,廖主编的家同样在这里,挨着杂志社只有900米左右。

经过一家百货商店时,李恒靠边停车,“老师,我去买点礼品。”

余淑恒问:“你想买什么?”

李恒打开车门:“不知道,进去逛逛再说。”

余淑恒本想说“后备箱”都准备好了,但话到嘴边咽了回去,跟着他进了百货商店。

话说,两人认识这么久,还没有这么从容地逛过商店,她想放松心身体验一次。

关于购物,李恒和广大男同胞们一样,是个直脾气,不论是超市还是路边摊,他基本不爱砍价,只要看到自己喜欢的,就一个劲买买买。

买完就收工,从不拖泥带水。

这不,在百货商店逛一圈下来,不到15分钟,他就已经串满了两只手。

余淑恒意犹未尽问:“就要走了?”

李恒回身:“还不走?我双手拿不下了。”

余淑恒清雅一笑,主动帮他分担了一只手的东西,并说:“等以后有时间,陪老师去逛街。”

“以后是多久?”他顺口问。

余淑恒说:“等我给学生补完课。”

李恒爽快说成。

等到打开后备箱,他傻眼了,对着琳琅满目的礼品道:“原来都准备有啊,老师你怎么不说?”

余淑恒没做声,而是十分知性地凝望他,深邃眼眸中的火苗跳跃。

这代表什么,不言而喻。

李恒同她对峙半晌,稍后目光下移,在她饱满的胸口打个转,深吸两口气,接着把她推进副驾驶。

余淑恒隐晦地勾了勾嘴角。

她能明显感觉到,这个小男人刚才对自己动情了。

等到他把车门关上,余老师右手往后撩下头发,糯糯地开口:“小男人,如果是润文,面对你这种眼神,她会怎么做?”

这是个送命题呐!

谁回答谁就是傻子。

李恒眼皮跳跳,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:“你觉得我会对王老师有这种眼神吗?”

余淑恒对这个答案很满意,随即开始留意路边的建筑,找廖主编的家。

其实,他刚才在撒谎。

或者说,因为高中英语老师太过性感,又会打扮,基本是绝大多数高中男生的性启蒙对象。

虽然大家白天对王老师怕得要死,但私下里,大伙的眼睛像贼一样精准,无时无刻都在关注着英语老师。

重生前,李恒也不例外。他虽然和子衿在处对象,暗恋宋妤。

可在懵懂年岁里,谁又能拒绝一个性感、美艳和打扮时髦的漂亮女老师呢?

熟女风情和少女青春是不一样的,甚至有着天地鸿沟的区别。

熟女往往代表性。

少女代表纯洁爱情。

别的男生私下里是怎样产生绯色幻想的,他不知道。

反正他因为英语老师烂了好几条裤子。

就在他思绪飘飞之际,旁侧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:“你在想什么?”

李恒本能啊一声,偏过头。

余淑恒饶有意味地盯着他眼睛:“是不是在想润文?”

李恒打个激灵,瞬间回过神,张嘴就来:“别闹,你是天底下书香气质最浓郁的美女老师,我犯的着舍近求远么?”

余淑恒抓住漏洞:“意思是,你还是对她有狼子野心的?”

李恒无语,什么也懒得解释了。直接在她的错愕注视中,半起身亲了她红唇一口,然后回到驾驶位,旁若无人地发动车子,开了出去。

猝不及防的余淑恒懵在原地,目光涣散地看着前方,满脑子全是他刚才亲自己的画面。

大白天的,这小男生怎么敢的?

就真无视自己的大学老师身份了吗?

花了好久好久时间,她才把刚刚的事情消化完。

接下来的路程,两人都没再说话。

连眼神对接都没有。

即使私下里,她和他嘴唇轻轻对啄过两回。但放到这样的公开场合,余老师还是极其不适应的。

良好的教养让她潜意识里不敢在大众场所公开展示这段禁忌恋情。

当然,离职除外。

如果有需要,如果他愿意承诺这份感情,她会毫不犹豫辞去大学老师职位,安心经营两人之间的关系。

过去一会,李恒把奔驰车停在一小楼前面。

余淑恒摇下车窗,探头打望一番:“在这里?”

李恒回答:“应该是。我虽然没来过,但门牌号就是这里。”

下车,两人提着东西来到门口,开始敲门。

“咚咚咚…!”

“咚咚咚…!”

刚敲两下,门里就有脚步声在动,跟着有声音问:“谁啊?”

是师哥的声音。

李恒听出来后,立马回:“师哥,是我。”

不到两秒,门栓响动,门从里面开了。

“师弟你怎么来这么….余老师,早上好。”廖主编打开门,本欲和李恒开开玩笑,可一看到他身后的余淑恒时,顿时改口。

余淑恒含笑点下头。

“你们快进来,今天变天了,外面冷。”廖主编热情把两人请进屋,关上门,接着就是倒茶、张罗果盘一通忙活。

四处打量一番,李恒问:“师哥,徐姐不在?”

“在,她在卧室睡觉。”说出这话的时候,廖主编望向余老师,这个久经情场的老男人此刻也露出了别扭的一面。

余淑恒似乎知晓对方在别扭什么,和煦说:“这个点了,素云怎么还在睡?”

呃…廖主编沉思片刻,心里挣扎一番,最终还是选择告诉两人:“素云怀孕了,现在比较嗜睡。”

“咳咳!”

正满口喝茶的李恒被这话给呛到了,弯腰急剧咳个不停。

余淑恒伸出右手,帮他在背上来回轻拍。

廖主编看着两人的互动,有些意外,却又不意外。

上次,他邀请师弟来家里做客的时候,还问过师弟:脑子里第一时间想的是谁?

当时师弟沉默过后,开始顾左右而言它。

他就猜到:师弟怕是想到了周诗禾,所以不愿意口头承认。

那时候起,廖主编在心里又把周诗禾拔高了好几个档次,能在正牌女友肖涵、红颜知己麦穗和余老师中间脱颖而出,以“素人”的身份力压李恒的那些暧昧对象,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实力。

要知道肖涵也好,麦穗也好,亦或余老师,哪个是简单了?哪个不是大美人?哪个不具特色?

李恒被雷得不轻,余淑恒同样震惊不已。

她过好一会才问:“素云什么时候怀孕的?”

事已至此,廖主编很是坦然:“离开阿坝,她就怀上了。”

李恒不可思议地瞅着留有一撮小胡子的廖主编:“你们在阿坝,就好上了?”

廖主编讪讪一笑,默认。

李恒回忆回忆:“前后认识不到4天吧,师哥,我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。”

能不佩服吗?

这鸟人前脚还对赵冉一片情深,后脚就把徐素云肚子弄大了,F1赛车的变速箱也没这么快啊。

有余淑恒在,廖主编对于这些话题不是很放得开,聊几句就起身说:“我去叫素云起床。”

待人一走,客厅中的李恒和余淑恒面面相觑。

良久,余淑恒低声感慨:“我没想到素云会以一种这样的方式找到感情归宿。”

李恒只能安慰:“我师哥除了年纪大点,其他方面还是不错的。”

余淑恒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他:“只是年纪大点?不和你一样花心?”

李恒摸摸鼻子:“过去那些都是老黄历了,你就不要抓着不放了,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,人要往前看。”

闻言,余淑恒附耳过来,调侃说:“小弟弟,那你什么时候浪子回头?”

这是一个永远无解的问题。

只要他不想放弃肖涵、宋妤和子衿,就永远没有答案。

所以他干脆佯装没听到,眼观鼻、鼻观心坐在那,任凭余老师瞅着他。

哪怕头皮被瞅得发麻了,他依旧岿然不动。

对于他这幅样子,早就在余淑恒预料中,谈不上什么失望,稍后转移话题:“素云已怀孕,那赵冉的信件,你还送吗?”

李恒问:“老师能猜到信里面的内容?”

余淑恒沉吟说:“猜不到,但可以肯定一点,会对廖主编和素云的感情产生波动。”

李恒踟蹰一下,但还是表示:“受人之托,忠人之事。这是我做人的原则。”

余淑恒眼里流露出一丝赞赏,没再就这问题开口。

没一会,徐素云从卧室出来了,见到姐妹来探望自己,显得很是高兴,出来就拉着余淑恒叙旧,絮絮叨叨,似乎有说不完的话。

陪同两女说谈一会,随后李恒给廖主编一个眼色,起身去阳台。

廖主编心领神会,跟上。

来到仰头,把门关上。

廖主编问:“没想到你会带余老师过来。”

李恒反问:“师哥以为我会带谁?”

廖主编说:“在我的预想中,肖涵是最好的人选,麦穗那姑娘也不错。”

李恒翻记白眼,揶揄道:“我看你是被恋爱冲昏了头脑,有徐姐在,我怎么会带其她女人上门?”

廖主编呵呵笑:“素云知晓你的丰富感情史,就不要装了。她说我们俩是一路货色。”

李恒退后一步,跟他拉开点距离:“别,可别!你是大神啊,我可不敢和你比。我还没有牛到认识4天就和陌生女人上床的程度。”

廖主编伸手在空中指指:“你不是不能,你是一般女人瞧不上。高中一个女老师,大学一个女老师,社会上还一个女老师,嘿,师哥我望尘莫及。”

李恒无语,好像一指头摁过去,摁死这为老不尊的货色。

随后他好奇:“徐姐怎么会说出那话?你把你的黑历史也全抖露出来了?”

听闻这话,廖主编从兜里掏出一包烟,抽两根出来,散他一根,自己嘴里叼一根,用火柴点燃吸几口说:“素云家里比较势大,我就算不坦白,也隐瞒不了,索性我就主动坦诚了,争取得到她的谅解。”

李恒追问:“那徐姐什么反应?”

廖主编回忆说:“她比我想的要开明,听完只是取笑了我半个月,随后就彷佛忘记了似的,再也没提起,对我的态度也没有变差。”

李恒摸着烟头道:“看来徐姐是对你动了真感情,这都能咽下去。”

廖主编对此感受颇深,庆幸说:“老来得子,何其有幸,我感激素云。”

李恒挨着吸半只烟,随后从衣兜掏出一封信,递了过去:“给,你的信。”

廖主编诧异:“谁的?”

李恒把信封翻到正面:“这字迹你不认得了?”

廖主编低头瞧过去,神情变得严肃:“赵冉的?”

李恒不废话,直接把信塞他手心:“这封信是我离开马尔康镇时,赵阿姨亲自交给我的,说要我过三个月再给你。今天刚好是3个月整。”

廖主编显得有些迟疑,“她有没有向你透露什么?”

李恒摆下手:“别问,该说的我都说了,你自己打开信,不就什么都知道….”

他的话还没说完,就突兀刹车停住。

因为在他的视线中,师哥此时的手在颤抖。

李恒蹙眉,关心问:“你是不是想到一些什么?”

廖主编没回话,把手里的半截烟掐灭,随后撕开信封,当着他的面浏览起来。

信很单薄,就一页信纸,且字还没写满。

可就是这大半页信纸,廖主编硬是读了漫长的时间,等到读到最后一个字时,人家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,老泪纵横。

李恒困惑:“师哥…”

打断他的话,没让他说下去,廖主编把信递给了他,示意他过目。

李恒发怔,临了还是接过信笺,快速读一遍。

读完,他懵逼了。在信里,赵冉告诉廖主编,她虽然没结婚,但生有一女,叫廖春燕,如今27岁,川大考古专业毕业后留校任教,同时兼任博物馆研究员。

整封信,就这么一件事,但傻子也知晓这代表什么啊。

何况女孩姓廖。

这已经相当直白了。

李恒心里有惊讶,却也没那么惊讶。

因为来之前,他就已经预想过这种事情了,只是没想到真是这种狗血剧情。

李恒问:“年龄对得上?”

廖主编浑身在打摆子,哽咽说:“对得上,她跟我的时候才19岁。”

李恒把信还给他,“那你咋办?赵阿姨写这封信给你,估计是想同你和好的。”

廖主编眼神一会清醒,一会迷茫,自然读懂了赵冉的心意,可现在素云怀孕了,前进后退两难。

一口气抽完半包烟,末了廖主编艰涩开口:“我得去一趟蜀都。”

李恒听了没反应,情理中的事。

廖主编说:“我不在,素云得托付你和余老师帮忙照顾一二,等我办完事再来接她。”

李恒拍胸口道:“小事,你打算什么时候走?”

廖主编说:“宜早不宜迟,赵冉卡三个月怕是另有用意,我得尽快过去。等会吃完中饭,我就送她去庐山村。”

本来呢,廖主编也可以把徐素云送去巴老爷子家,让小林姐照看一段时间,可一想到徐家的势力,又怕老师和小林兜不住,于是余老师成了最好的选择。

回到屋里,廖主编进了厨房,忙午餐去了。

李恒则陪两女聊天,说是陪,其实大部分时间在听,在嗑南瓜子,偶尔搭几句嘴。

只是聊着聊着,火就烧到了他身上。

徐素云问向李恒:“李大作家,我这一批人里,就淑恒和叶卿没生孩子了,你什么时候让淑恒怀上?”

叶卿这女人,他熟,去年在岳麓山相处过两天。

“啊?”

李恒啊一声,在两女的注视下,张嘴回答:“我还没毕业咧,这事我听余老师的。”

这话听起来比较乖巧,但“余老师”三个字已表明了他的某种态度。

徐素云用胳膊肘肘好友,“听到没?说听你的,你今夜就和他努努力,生两个大胖小子。”

余淑恒意味深长地扫他眼,气质优雅地说:“我才26岁多点,不急,先从你这里学学带孩子的经验。”

什么叫学学带孩子的经验?

她被好友怀孕一事给惊到了,隐隐有些羡慕。

但她更明白一点:自己和小男人还不到时候。

所以她连打带俏把好友这话给搪塞了过去,没让李恒为难。

果然,徐素云被分散了注意力,当即跟余淑恒分享起了怀孕这三个月的心得和注意事项。

午餐比较丰盛,但廖主编的厨艺就那样了,只能凑合吃。

饭后,廖主编把徐素云叫去了卧室。

余淑恒削一半苹果给他,询问:“我观你师哥情绪波动较大,信里写了什么?”

李恒咬一口苹果,含糊着把事情原委说一遍。

余淑恒听得皱了皱好看的鼻子,“女儿都只比素云小一岁?”

李恒怕生是非,选择明哲保身,继续专注地咬苹果。

留意到他谨小慎微的样子,余淑恒笑了笑,问:“你在怕什么?”

李恒假装没听懂:“有老师在,我还需要怕什么吗?”

余淑恒脸上笑容更甚,吓唬他:“我要两男两女。”

李恒扭过头来:“怀4次?不累啊?再说了,也无法做到精准控制生男生女啊。”

余淑恒也咬一口苹果:“还记得今年年初的算命先生邹师傅?”

李恒点头:“记得,还是师哥带我们去的。对方说了什么?”

余淑恒说:“邹师傅告诉我:我会连着怀两对龙凤胎。”

李恒视线下移,在她小腹位置徘徊好几圈,心头杂念丛生。

忽地,他想到什么,压低声音问:“老师,你小腹位置有痣没?”

余淑恒看看他,又看看他,反问:“为什么问这个问题?”

李恒忽悠道:“我看过一个八字,说小腹带痣的女人会旺我。”

余淑恒听得好笑,“你这叫以毒攻毒?我入戏,你跟着入戏?”

李恒慌忙摆手:“没,没有。”

对峙小半天,余淑恒知性说:“你难道没看过我小腹?”

李恒咧嘴笑:“天太黑,看不清。”

余淑恒回想两人暧昧的经历,好像每次都是天黑的情况下,逗逗他:“回头求我,把你对付女人的招数都使出来,凭本事看老师小腹。”

就在李恒要开口时,卧室门开了。

廖主编和徐素云从里走了出来。

李恒和余淑恒齐齐望过去,极力想从两人身上获取一点信息,结果除了面色平静外,还是面色平静。

鸡毛有用的信息都没。

廖主编来到他们跟前,措辞说:“余老师,要麻烦你一件事,我有事要外出一趟,想把素云放你那里待个几天,等我回沪市就来接她。”

余淑恒答应,“好。素云在我那,你尽管放心,我会照看她的。”

收拾收拾行李,四人上车。

仍旧是李恒开车,从黄埔一路经虹口,到杨浦,到复旦大学。

廖主编把徐素云安顿好就走了,马不停蹄赶去机场。

李恒问余老师:“老师,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没?”

余淑恒说:“你先去忙,这边暂时没事,有事我再找你。”

“诶,行。”

李恒应一声,回到了26号小楼。

此刻麦穗等人都不在,倒是在茶几上给他留有一张纸条。

纸条上写:我们去图书馆看书了。

去图书馆?

家里好好的不呆,跑去图书馆作甚?

图那读书氛围么?

貌似来复旦一年半,他还没好好在图书馆呆过,作为学生来说,这极其是不合格的。

老实讲,他对复旦这种名校的藏书还是比较感兴趣的,想着等哪天去好好逛一逛,看能不能找到对自己有用的资料。

把纸条收好,李恒进了书房,先是找出一本书看,沉淀情绪,净化心灵,整理新书思路。

大约过了个把小时,感觉写作状态调整差不多了的他拧开钢笔帽,开始在白纸上逼走游龙。

今儿写第17章:耳朵花开。

用了整整一个春季,我们才巡游了麦其家领地的一半。

夏天开始时,我们到达了南方边界…

他感觉自己天生就是写书的,在这方面似乎有天赋,沉得下心思,且不会觉着枯燥无味,很是享受。

这不,一不小心3个小时过去了,他还保持着专注,越写越兴奋,要不是外面客厅的脚步声把他思路打断,还能写,还不想歇息。

他扭过头,恰好迎上孙曼宁的眼睛。

只见这妞毫无愧疚问:“大财主,是不是打扰你了?”

李恒问:“是不是有事?”

孙曼宁说:“你们寝室的李光和周章明来找你了,说俪国义出了事,如今在医院,他们两个寝室打算一起去看看,问你要不要一起去?”

听闻,李恒把纸笔收起来,站起身往外走:“他们人在哪?”

孙曼宁说:“在外面巷子里里看美女。”

李恒一脸莫名。

孙曼宁笑嘻嘻解释:“魏晓竹也来了,麦穗、诗禾在和她说话。”

李恒懂了:“魏晓竹带过来的?”

孙曼宁扭一下翘臀,“对滴,真聪明。”

三两步来到楼下,李恒开门见山问周章明:“老周,要不进屋坐坐?”

学校几大美女,这里就占了一半多,周章明此时在一边根本没敢搭话,见到他就犹如见到了救星,哪还愿意进屋的,直接对他说:“屋就不进了,下次吧,我们得先赶去医院,不然天黑了。”

李恒仰头望望天色,当下和两人离开了庐山村。

魏晓竹也在后面跟了来。

路上,他问:“是怎么回事?老俪怎么又打架了?”

周章明摇了摇头:“具体怎么回事,我们都不知道,根据同济大学的赵燕学姐讲,傍晚时分,两人抄小路回学校的时候,被几个穿黑衣、带头罩的人拦住了去路,对方一言不发就动手,全程没有说任何一句话,直到把老俪双腿打折,牙齿全打掉才离开。”

闻言,李恒不动声色看向左边的魏晓竹。

似有所感,魏晓竹也望向他。

相视小会,魏晓竹什么话也没说,但他差不多有了猜测。

估计是刘安复仇来了。

上次刘安被人把双腿打断,牙齿全掉,这次的方式几乎如出一辙。

在校门口汇合两个联谊寝,一行人在五角场买了礼物就急匆匆往附近的医院赶去。

出乎他意料的是,乐瑶也来了。

李恒逮着单独相处的机会,询问魏晓竹,“乐瑶怎么回事?”

魏晓竹知其意思,感叹说:“乐瑶是个非常传统的人,对她的第一个男人有着某种执念。”

李恒想了想,道出4个字:“余情未了?”

“就是这样。”魏晓竹说。

李恒唏嘘,“可惜了,要是老俪好好待她,一辈子比谁都幸福。”

魏晓竹十分认同这观点。

进医院,众人询问一番,来到了一间手术室前面。

此时已经有一波人在过道上等着了。

其中一个时髦女人正在气急败坏地跟一中年男子说着话,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找出凶手,严惩不贷,最好是枪毙!

中年男子相貌堂堂,额头很宽,观其样子就是个久居高位的人,就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,依旧显得很沉稳。

李光说:“那个女人是俪国义妈妈,旁边那个是他舅舅。”

是俪国义舅舅么?

原来如此。

平素老俪比较高调乖张,就是仗着有个好舅舅撑腰。

见到一行学生过来,正处在悲伤和怒火中的俪国义家里人本来没太在意,可一眼瞄到人群中的李恒时,顿时变换了模样。

俪国义妈妈极力压制住愤怒,以亲属的名义向两个联谊寝的同学表示感谢,并买了一些水果和汽水过来。

中年男人更是当着一众人的面,主动向李恒伸出右手,亲和地说:“李先生,你好。”

中年男人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李恒。

喊大作家吗,毕竟隔着几十岁呢,有当众拍马屁的嫌疑。

喊名字么,又显得太不尊重人,人家的社会地位、名望和财富,就算沪市大boss来了,也得以礼相待。

何况,沪市小圈子里早就流传着一个消息:余家那位独生女,很中意这位大作家,如今就等着这位大作家毕业,就与他完婚了。

听听!听听!

这劲爆的消息一出,沪市谁还敢去招惹李恒?

当然,这消息并不是空穴来风,李恒9月份暴露作家身份的时候,都是余家那位大小姐在忙前忙后,在帮着迎来送往,这代表着什么,自是瞒不过有心人。

于是,中年男人干脆叫李先生。

李恒也认出对方是谁了,报纸上偶尔也见过,他同样伸出右手,几个笑容说:“刘叔叔你好,叫我名字就成。”

一声“刘叔叔”,让中年男人很受用,面上的笑容又裂开几分。

聊着天,在焦急等待中,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,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。

俪国义妈妈立马蹿上去问,“医生,情况怎么样?”

医生看到这么多人,有些不好启齿,但还是说:“双腿的手术很顺利,但碎了一个蛋。”

蛋?

什么蛋?

在场的人几乎一听就明白医生说的是什么。

但这消息对俪国义妈妈来讲,天都塌了!上一秒还气势凌人的她,下一瞬就晕倒在了地上。

医生赶忙蹲下抢救,很快就把俪母救醒过来,并出言安慰:“手术很顺利,并不影响生育,不影响结婚生子,别担心。”

俪国义妈妈重获希望:“一个蛋也能?”

这话好别扭,可在场之人一片肃杀,没人发笑。

医生说:“能,正常情况下,一个就够了。”

出于担忧,俪国义家属围着医生问了很多问题。

碍于伤者家庭能量大,医生不敢不答,很是有耐心地一一做着解释。

再过一会,俪国义被推出来了,在病床上是闭着眼睛的。不知道是没醒?还是不愿意见人?

见状,两个联谊寝的人只是无声看着,没人出声去惊扰对方。

毕竟少了一个蛋,搁谁心里都接受不了哇!

乐瑶甚至都隐隐哭了起来。

倒是俪国义的正牌女友赵燕不知道什么时候溜掉了。

俪国义的妈妈发现了异样的乐瑶,忍者心痛走过来问:“姑娘,你就是乐瑶吧?”

乐瑶慌忙用衣袖擦下眼泪,“是的,阿姨。”

俪国义妈妈上下打量了好一会乐瑶,忽然鞠躬、重重哎一声说:“哎,是那小子没福气,我在这里代他向你道个歉。”

俪国义妈妈前后的举动像变了个人一样,把大伙搞得不知所措。

乐瑶更是心慌,连忙说:“阿姨,我不怪他。”

听闻,俪国义妈妈再次重重叹口气,眼睛湿润地走了。

在医院逗留了快俩小时,眼见俪国义始终不愿意睁开眼睛,两个联谊寝只得走人,。

哪怕医生检查说,应该已经醒了,可众人还是没能见到俪国义睁开眼睛。

离开医院,压抑坏了的李光跳起来说:“妈妈的!谁干的呀!这手段也忒狠了!”

好几个人联想到了刘安,可没人说出来。

因为案情太过重大,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,无人敢胡乱说叨。

当然,像李恒、张兵、魏晓竹和戴清4人,他们就算不说,也明白俪国义心里比谁都清楚凶手是谁!

因为对方报复手段基本是复原了俪国义的残忍,只是收了点利息。

利息就是一个蛋。

回到学校,魏晓竹喊住了李恒、张兵和戴清,“你们等一下,我找你们有点事。”

其他人面面相觑,很有眼力见地走了。

等人走远,魏晓竹说:“我心情不好,你们陪我喝点酒。”

戴清瞧瞧手表,“这么晚了,喝酒的话就进不去宿舍了。”

李恒要说话时,张兵已经抢先开口了:“去我租房吧,我那里有酒,还有卤菜。我还可以炒几个菜。”

见李恒迷糊,戴清帮着解释:“张兵听了你的建议,如今在五角场租了一个门店。”

李恒最近一直在忙着写作看书,没太关注外面的事情,登时问:“老张,租门店后的生意怎么样?”

“挺好的,比以前更好了。”简单两句话,透露了张兵内心的喜悦。

复旦距离五角场不远,很快就到。

让李恒、魏晓竹和戴清三人没想到的是,白婉莹竟然在租房中,同时还有另一对青年夫妻。

白婉莹介绍:“这是我大姐,这是我大姐夫。”

青年夫妻原本很随意,可当白婉莹介绍李恒身份时,明显拘束不少,站立的姿态都正了几分。

得知他们要喝酒,白婉莹大姐和姐夫自告奋勇跑去了厨房,炒下酒菜去了。

李恒问白婉莹:“你大姐和姐夫,是送卤菜来了?”

白婉莹说:“对,张兵卖的卤菜,都是他们当天晚上送过来的,夏天的话,怕坏,就早上送。”

喝酒,就真的只是喝酒。

不过魏晓竹喝得是闷酒。

李恒、白婉莹、张兵和戴清知道魏晓竹因为什么郁闷,所以谈话尽量挑轻松的话题。

直到张兵和戴清喝醉了,魏晓竹才问桌上的李恒和白婉莹:“你们觉得是谁干的?是不是刘安?”

通过喝酒,白婉莹已经知晓事件的来龙去脉,想了想说:“不说百分百,至少也有九成,这是刘安干的。而且…”

魏晓竹问:“而且什么?”

白婉莹说:“以俪国义的阴狠性格,这事一准没完。”

李恒插嘴,“别吓唬魏晓竹同志了,刘安和老俪其实是一类人,手段也是半斤八两,后续到底会怎么样,还真难说。”

魏晓竹低头看着杯中酒,过去小半天又问:“你们信红颜祸水吗?”

白婉莹和李恒面面相对,随即宽心说:“这和你有干系?俪国义和刘安走到这一步,都是性格使然,没有你魏晓竹,还有陈晓竹,张晓竹。这其中的因果,和你无关,晓竹,你就不要多想了。”

李恒附和:“婉莹说的在理。老俪就算暗恋你,也没向你表白过,你更是全程置身事外,和你不搭边。”

白婉莹接着说:“晓竹,喜欢的人在中学时期就应该很多了的吧,你要是都抱以这种同情心,那你将来没法过正常日子了,什么都操心,迟早操心死。”

魏晓竹笑笑,“没你们想的这么可怕。我只是有些难过,刘安小时候可不这样的,那时候我们还是经常一起玩的玩伴,没想到大了就…唉,我也不瞒着你们俩,我就担心俪国义出院后会找刘安算账,两人都是不肯吃亏的主,怕只会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。”

白婉莹问:“你是怕出人命?”

魏晓竹迟疑片刻,“人命应该倒不至于,但后果会严重。”

白婉莹掂量掂量手中的啤酒瓶:“没人绑着他们的手,要是为了一个意气之争走向不归路,那都是命!”

接着白婉莹说:“不过,我并不赞同你的观点,这一次,刘家和俪国义家里必定会使出浑身解数一较高下,到底谁输谁赢还不好说?

但不管谁输谁赢,双方家长要是通情理,要是晓得事态严峻,就会约束自己的儿子,假若不约束,那子不教父之过,又怪得了谁呢?”

这一晚,李恒舍命陪君子,也喝得有点多,直接趴在了桌子上。

魏晓竹对白婉莹说:“没想到你白酒的酒量这么好,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。”

“你是说麦穗?”白婉莹问。

魏晓竹笑着点头:“对,穗穗喝酒海量,我就没见过她醉过。”

白婉莹问:“麦穗在人前,应该不喝酒的吧?”

“嗯,李恒不在的场合,麦穗最多喝一杯啤酒,就不喝了,也没人敢劝。”魏晓竹说。

这是戴清告诉她的。

戴清说,10次校学生会聚会,有9次麦穗缺席;就算有一次来了,也最多喝一杯啤酒,然后就坐着不动了,但没人敢去劝酒。

白婉莹感慨说:“麦穗真是一个好女人,把心思全放在了李恒身上。我若是李恒,我会和肖涵分手,专心专意爱她一个。”

魏晓竹深有同感。

白婉莹忽地笑出了声。

魏晓竹不明所以,看过去。

白婉莹含糊其辞说了一句:“晓竹,今晚你对俪国义和刘安的同情心,以后最好不要再有了,要不然…”

要不然什么,白婉莹自顾自喝着白酒,没再说了。

魏晓竹陷入沉思。

几分钟后,白婉莹问:“我一个人喝白酒没意思,你还能喝点不?”

魏晓竹说:“我再试试。”

Ps:先更后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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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