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5章 285.雪岭孤鸿悲剑影,九幽恶煞染霜锋
郭湘玉又趁机欺身上前,左手施展《九阴真经》中的“摄魂夺魄手”,指尖泛着淡青光芒,直取黑影腕脉。这一招暗含迷幻之效,指尖未至,黑影已觉眼前幻象丛生。
黑影惊怒交加,弃刀出掌,掌心泛起诡异紫黑,正是西域秘传的“赤砂掌”。
此掌力刚猛霸道,且带剧毒,掌风所及,地面瞬间焦黑。
双掌相击,闷响如雷,郭湘玉被震得连退三步,嘴角溢出一丝鲜血,却在后退瞬间竹刀横扫,使出“百胜奇门三才刀”的绝杀招“天地同寿”!
此招融合《九阴真经》的阴柔之力与百胜刀法的奇诡,竹刀划出的弧线带着凌厉罡风,刀光所过之处,空气发出刺耳的爆裂声。
黑影仓促间举臂格挡,只听“咔嚓”脆响,赤砂掌练得坚硬如铁的双臂竟被齐根斩断!血柱冲天而起,郭湘玉玉足点地,竹刀如流星贯日,以《九阴真经》之“摧心刀法”的精髓,直取黑影咽喉。
刀锋入肉的闷响中,黑影瞪大了双眼,喉间发出嗬嗬怪叫,整个人重重摔在雪地上,抽搐几下便没了气息,鲜血顺着雪坡蜿蜒而下,将大片积雪染成狰狞的暗红。
郭湘玉收起竹刀,掏出石飞扬给她的“少还丹”、“大还丹”、“聚魂丹”、“护心丹”、“还魂丹”,以神水宫的“乾坤圣水”送服这些丹药。
然后,盘腿坐下,闭上眼睛,运功疗伤。
面对石飞扬玄妙的“深藏身与名”轻功,卢文鼎暴喝了一声:“好个狡兔三窟!”
剑势陡然一变,施展出天山派禁忌之招“冰魄寒潭”。
刹那间,方圆十丈气温骤降,剑上霜气凝结成冰棱,所过之处积雪瞬间冻结成冰墙,连郭湘玉腕间玉镯都结出细密冰纹。
石飞扬瞳孔骤缩,周身真气鼓荡如沸,大氅猎猎作响间,双指并如剑,使出少林“拈花指”绝学。指尖划过之处,空气发出刺耳爆鸣,竟将漫天剑影生生撕开缺口。
卢文鼎的剑尖堪堪刺到石飞扬面门,却被两根泛着金色真气的手指稳稳夹住。
“喀嚓!”寒芒骤熄,卢文鼎运力抽剑,剑身却纹丝不动,只觉一股雄浑内力顺着剑刃反噬而来。
望着石飞扬指尖萦绕的少林绝学真气,卢文鼎面色如死灰:“竟……竟是少林绝学!我天山一剑卢文鼎,今日折在……”
石飞扬突然松手退开,抱拳沉声道:“卢前辈且慢!在下乃是雄樱会总舵主石飞扬,与九旗帮素无瓜葛。方才杀的是强占鹿场的恶徒,绝非前辈门人。若前辈信得过,我雄樱会愿助前辈讨回公道!”
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九旗帮此起彼伏的呼哨声,黑暗中无数火把如鬼火明灭。
卢文鼎仰天大笑,笑声苍凉如裂帛:“好!今日便信你一次!但若有半句虚言……”
话未说完,他长剑挽出剑花,主动迎向逼近的九旗帮众人。
剑刃所过之处,血花与雪花齐飞,残肢断臂混着冰棱四散飞溅,在月光下绘出一幅惨烈的修罗画卷。
朔风如泣,卷着细碎冰晶掠过贺兰山巅,却在触及相拥的两人时,悄然化作绕指柔。
石飞扬玄色大氅猎猎作响,宛如一幅泼墨山水里最苍劲的笔触,他单膝跪地,掌心贴在郭湘玉染血的后心,运起明玉功时,周身泛起温润的玉色光晕。
郭湘玉鬓边红梅发簪已歪斜,却更衬得她苍白的脸颊如霜中残梅,惹人怜惜。
“湘玉别怕,有我在。”石飞扬的声音低沉而坚定,掌心传来的暖意顺着郭湘玉的经脉缓缓游走,驱散着她体内翻涌的剧痛。
他垂眸望着怀中人儿微微颤抖的肩头,眼底满是疼惜,指腹不自觉地摩挲着她单薄的脊背,似要将所有的温柔都揉进这细微的动作里。
就在这时,贺兰山巅忽起尖啸,数十道黑影破风而来。
石飞扬却恍若未闻,指尖轻轻拭去郭湘玉唇角的血迹,动作轻柔得像是触碰稀世珍宝。
月光映在来人们森然的兵刃上,宛如恶鬼獠牙,将他们围作笼中困兽。
“天山一剑”卢文鼎白发飞扬,长剑横胸时剑穗上的铜铃发出清鸣,他警惕地瞥向石飞扬,却见这少年依然专注地为怀中女子疗伤,周身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沉稳气息。
崖下突然传来九声狼嚎般的胡哨,合围众人倏然变色,如潮水般裂开一道门户。
九色旗幡猎猎而来,赤色似火、玄色如墨,每面旗上都绣着张牙舞爪的饕餮。
旗手步法暗合九宫八卦,所过之处积雪竟凝结成尖锐的冰棱,森然寒意直逼众人面门。
“恭迎帮主!”声浪如山呼海啸。虬髯老者踏着血色旗幡缓缓走来,腰间九节钢鞭缠绕着暗红布条,每走一步,地面便留下焦黑脚印。
石飞扬终于缓缓起身,将郭湘玉稳稳圈入怀中。他的手掌带着温热,隔着薄薄的衣料熨烫着她的腰肢,低沉的嗓音拂过耳畔:“抱紧我,我的湘玉。”
话音未落,他已将她背起,动作轻柔得像是托起一瓣随时会融化的雪花。
郭湘玉脸颊瞬间泛起红晕,整个人如藤蔓般紧紧贴在他宽厚的后背上,感受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。
她玉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衣领处的布料,将脸埋进他的肩窝,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:“公子的后背,是湘玉这辈子最安心的归宿。”
她的声音软糯得能滴出水来,“就算前方是万丈深渊,只要能这样靠着公子,湘玉便什么都不怕。”
手中竹刀化作流光没入袖中,她却在他耳边呢喃:“湘玉的命是公子给的,往后的每一步,湘玉都要与公子生死相随。”
石飞扬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,反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,眼神坚定地望向敌阵:“有我在,没人能伤你分毫。”
他周身真气流转,玄色大氅鼓荡如帆,天霜刃在腰间发出清越的鸣响,似在为这对璧人保驾护航。
九旗帮众人的哄笑声如恶狼长嚎撕破雪幕。
虬髯老者周万劫钢鞭甩出,三丈外巨石崩裂,“九旗鹿场”四个血字仿佛狰狞的獠牙。“好一对亡命鸳鸯!今日便让你们共赴黄泉!”
他怨毒的目光扫过卢文鼎,却让郭湘玉心头一颤。
她下意识地搂紧石飞扬,在他耳边急促道:“公子,小心他们的毒招……你若受伤,湘玉的心也会跟着碎了……”卢文鼎的长剑挑起漫天雪雾,“雪岭孤鸿”的剑气如银河倒泻。郭湘玉却无心观战,她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石飞扬的侧脸,看着他剑眉微蹙,看着他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晶。
她轻轻将脸颊贴在他的发间,呼吸间满是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:“公子的明玉功虽强,可千万不能大意……湘玉只求你平安无恙,若能用湘玉十年寿命换你周全,湘玉也心甘情愿……”
九旗帮副帮主江少鲲的狞笑刺破空气:“小子,你杀我堂主李齐的这笔血债准备怎么还?”
石飞扬单手稳稳托住郭湘玉的腿弯,另一只手拔出天霜刃。
刀光乍现的刹那,郭湘玉感受到他周身腾起的寒意,却也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。
她将脸埋进他的脖颈,轻声却坚定地说:“公子,湘玉这条命是你的,若有人敢伤你分毫,湘玉就算粉身碎骨,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……”
雪幕中,两人相依的身影在刀光剑影里显得如此渺小,却又如此坚定。郭湘玉望着石飞扬挺拔的背影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只要能守在他身边,就算与全世界为敌,又有何妨?
话未说完,九旗帮副帮主江少鲲瞪向石飞扬,狞笑一声道:“小子,你毁了本帮一个堂主,三个香主,这笔帐怎么个算法?说!”
石飞扬一手托着背部的郭湘玉,一手拔出天霜刃,剑眉一挑,杀机立现,冰寒至极的道:“像你们这种以多为胜,罔顾江湖道义的卑劣作风,全杀了也不为过!”
这句狂傲绝伦的话,顿时引起一阵怒哼之声。
九旗帮主江少鲲怒极反笑道:“小子,你口气实在不小,今天本帮主若不把你挫骨扬灰,难消心头之恨!”突然一人圈之中,白旗方位,走出一个年在三十左右的书生模样的人,一身素白儒衫,手持一柄折扇,一摇三摆的走到九旗帮副帮主江少鲲之前,躬身道:“白旗堂主请命!”
江少鲲略一颔首道:“鲁堂主小心对付,这小子可能很扎手!”
“遵命!”那白衫书生蓦地返身,前欺三步,面对石飞扬冷笑一声道:“本人‘九旗帮白旗堂’堂主‘粉脸秀士鲁仕’,手下从不杀无名之辈,小子,你报个名号出来,本堂主好打发你上路!”
郭湘玉一见那书生的面,不由勾起爷爷奶奶被“西北四兽”迫杀的恨事,在她的潜意识中,似乎书生模样的人都是他的仇人,都是罪无可追之徒,登时起了杀机,俊面一寒,杀机隐现,语冷如冰的道:“告诉你名号,也是多余,反正今天你死定了!”
贺兰山巅,罡风卷着冰棱如万箭齐发,九色旗幡猎猎作响,旗上狰狞的饕餮纹在血雾中吞吐幽光。
“粉脸秀士”鲁仕折扇轻摇,面上脂粉被怒火烧得扭曲,冷笑如夜枭:“乳臭小儿也敢在九旗帮撒野?今日便教你知道,江湖深浅不是靠嘴上功夫!”
话音未落,他左手已拍出“阴风蚀骨掌”,掌风所过之处,积雪瞬间化作紫黑毒雾;右手折扇旋开,扇骨间暗藏的三十六枚透骨钉如蜂群出巢,直取郭湘玉后心。
石飞扬冷哼一声,施展“深藏身与名”轻功,玄色大氅在雪幕中划出残影,瞬息间已绕至鲁仕身侧。天霜刃龙吟乍起,施展出“百胜刀法”中的一招“金龙盘爪”,刀光如金色游龙,直取鲁仕咽喉。
鲁仕折扇急旋,使出“玉扇遮天”绝技,千重扇影竟凝成实质气盾。
石飞扬足尖轻点,身形陡然拔高三丈,天霜刃划出半轮银月——正是“百胜刀法”之“月落长河”!
凛冽刀气撕裂长空,鲁仕双臂交叉运起铁砂掌硬抗,却听“咔嚓”脆响,钢筋铁骨般的双臂应声而断!血柱冲天而起,尚未落地便被寒风吹成血雾。
石飞扬不等他惨呼,刀锋已透胸而过,将他整个人挑起甩出十丈,撞在“白旗堂”大旗上,猩红血渍瞬间吞没“白”字,旗杆轰然折断。
朔风裹着冰棱在崖边呼啸,卢文鼎白发如银练翻飞,长剑挽出七朵寒芒,正是天山派镇派绝学“雪岭孤鸿”。剑气纵横间,万千冰刃自虚空中凝结,恍若银河倒泻,将三丈内的积雪尽数绞成齑粉。
九旗帮帮主周万劫却狞笑一声,腰间九节钢鞭突然暴长,鞭梢倒刺吞吐紫黑毒雾,竟是失传已久的“九幽噬心毒”!
那毒雾所过之处,岩石瞬间化作脓水,发出令人牙酸的“滋滋”声响。
卢文鼎瞳孔骤缩,长剑急挑,冰刃与毒雾轰然相撞。刹那间,方圆十丈内霜气与毒瘴交织,剑身上顿时泛起蛛网般的裂纹。
寒气顺着经脉直钻心脉,饶是这位天山剑豪,也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周万劫趁机欺身而上,钢鞭如灵蛇出洞,竟缠住了卢文鼎的长剑。“接我‘九指摧心手’!”暴喝声中,九根泛着青紫的手指如鹰爪直取面门,指尖所带劲风,竟在空气中划出刺耳的尖啸。
卢文鼎当机立断,弃剑翻掌,双掌拍出“天山六阳掌”。
两股刚猛内力相撞,如旱雷炸响,震得崖边积雪簌簌而落。
卢文鼎却觉五脏六腑仿佛被重锤击打,喉间腥甜翻涌,一口鲜血喷出,在空中凝成凄艳的血雾。
周万劫得势不饶人,钢鞭横扫卢文鼎下盘。
卢文鼎施展“踏雪无痕”轻功纵身跃起,却不料鞭梢突然分裂成三股,如毒蛇般缠住脚踝。
“给我下来!”周万劫怒吼一声,运力猛拽。
卢文鼎如断线风筝般重重摔在雪地,尚未起身,钢鞭已如铁索般缠住脖颈。
他奋力挣扎,双手死死扣住钢鞭,青筋暴起。
周万劫狞笑连连,手臂青筋暴起,钢鞭越勒越紧。
卢文鼎面色青紫,眼中布满血丝,喉间发出“嗬嗬”的气音。在这生死关头,他突然张口咬住钢鞭,齿间迸出血沫,却仍是不肯松手,尽显一代宗师的铮铮铁骨。
此刻,崖边积雪早已被鲜血浸透,红与白交织成惨烈的画卷。
郭湘玉在石飞扬背上惊呼:“公子救卢前辈!”
石飞扬目眦欲裂,天霜刃化作寒电破空而至。
周万劫急弃卢文鼎,钢鞭迎击,同时大喝:“九旗听令,结‘幽冥毒龙阵’!”
刹那间,九色旗幡如魔影狂舞,毒雾翻涌成巨大龙形,将三人彻底笼罩。
阵中传来凄厉鬼嚎,每道旗光闪过,便有无数毒针激射而出,雪地瞬间被染成诡异的紫黑色。
毒龙阵中紫雾翻涌,如九幽黄泉倾泻人间。
石飞扬周身玉色光晕流转,明玉功运转至第八重半境界——“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”,体表凝结的霜花簌簌而落,真气如熔炉喷发,竟将周遭毒雾蒸腾成阵阵白烟。
郭湘玉环抱着石飞扬脖颈,鬓发间血珠混着碎冰,却仍在他耳畔低吟:“侠骨铮铮担道义”
这柔婉声线未落,九旗帮的毒箭已破空而至,箭镞泛着幽蓝,所过之处积雪瞬间腐化成黑水。
石飞扬天霜刃嗡鸣出鞘,刀光乍起便挽出九朵寒芒,正是“百胜刀法”中攻守兼备的一招“金龙盘爪”。
刀影如游龙摆尾,每一道弧线都精准截住毒箭,金属碰撞声密集如骤雨打芭蕉。他足尖轻点,施展“深藏身与名”轻功,玄色大氅在毒雾中划出北斗七星轨迹,身形忽东忽西,恍若鬼魅。
“破!”暴喝声震碎天际,天霜刃化作匹练劈出“百胜刀法·破毒三式”之首的“青囊三式”。石飞扬身姿陡然变幻,时而如猛虎扑食,时而似灵鹿腾跃,熊之沉猛、猿之矫捷、鸟之轻盈尽皆融入刀招。
凛冽刀气所过之处,毒龙阵轰然炸裂,三十九名旗手连同九色旗幡被绞成碎肉,一百四十七段残肢混着冰晶血雨坠落,在雪地上铺就一幅狰狞的修罗画卷。
此时,卢文鼎被周万劫的九节钢鞭勒得面色青紫,喉间发出濒死的嗬嗬声。石飞扬如苍鹰搏兔般疾掠而至,天霜刃挟着开山之势直取周万劫后心。
周万劫闻声旋身,钢鞭如灵蛇狂舞,与天霜刃相撞迸发出万千火星,竟将方圆三丈内的积雪尽数震飞。“九指阎君,你残害生灵,今日便是你的报应!”石飞扬左手拍出“如来神掌”之中的一招“祥光初现”,掌印金光璀璨,雄浑掌力如排山倒海。
周万劫仓促举臂格挡,却听“咔嚓”数声,臂骨寸断,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。
石飞扬的天霜刃趁势追击,寒光一闪,半条臂膀已齐根而落,鲜血喷溅在“九旗鹿场”的巨石上,将“鹿”字染成刺目殷红。
周万劫惨嚎着甩出袖中“透骨钉”,七十二枚淬毒暗器如蜂群扑来。石飞扬冷哼一声,明玉功护体,周身泛起透明气墙,暗器撞在其上纷纷炸裂,毒烟与霜雾交织,更显惨烈。
他踏雪而上,天霜刃直指周万劫咽喉,眼中杀意如寒潭幽渊:“你这贼头,今日该断干净了!”
石飞扬脚踏虚空,玄色大氅猎猎作响,天霜刃吞吐着寒芒如流星贯日,直取周万劫咽喉。
“九旗鹿场”的巨石轰然震颤。
周万劫被钉在其上,鲜血顺着“鹿”字笔画蜿蜒而下,宛如一幅用生命绘就的挽联。
九旗帮众人望着帮主惨死,肝胆俱裂,阵脚大乱,惊呼声与兵器坠地声交织成一曲绝望的哀歌。
副帮主江少鲲面如死灰,嘶声高呼:“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!撤往总舵,来日再报此仇!”
他带着六位高矮不一的香主,转身欲逃,脚下积雪被踩得“咯吱”作响,仿佛死神的催命符。
就在此时,天际传来破风声,如惊雷炸响。
雄樱会众高手神兵天降——廖培施展开门八极通臂拳,拳风虎虎生威,所到之处积雪飞扬;列权的乾坤刀舞出金色刀罡,刀光所至,寒意彻骨;吴忠双掌翻飞,铁掌拍出的气浪震得方圆数丈内的树木簌簌发抖。肖玲玲的鸳鸯刀化作并蒂莲,刀花纷飞间暗含夺命杀机;苗门龙张弓搭箭,神箭连珠射出,箭尾拖着长长的血线;单志的梅花镖如漫天花雨,每一枚都精准地没入敌人要害。
“想逃?贺兰山岂是尔等狗贼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的地方!”谢文鹰目如电,铁爪如灵蛇出洞,缠住一名香主脚踝,猛地一扯,将其倒提起来。那香主惨叫连连,在半空拼命挣扎,却无法挣脱死亡的枷锁。
石雄身形矮小,却灵活如猿,借着众人的掩护,悄无声息地蹿到江少鲲背后。
“看你还能往哪逃!”石雄一声怒喝,握着白虹宝剑如毒蛇吐信,直插对方膝弯。
江少鲲惨叫一声,重重跪地,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。列权的乾坤刀早已蓄势待发,寒光一闪,江少鲲的头颅冲天而起,鲜血如喷泉般喷溅在九色旗幡上,将那醒目的“九”字染成暗红。旗幡在风中猎猎作响,在为九旗帮的覆灭奏响最后的挽歌。
石飞扬屹立于血泊之中,环视四周,声如洪钟:“九旗帮作恶多端,今日便是天罚!我雄樱会立足于此,不为称霸武林,只为守护这一方百姓,若有宵小敢犯,定叫他有来无回!”
他的话语如黄钟大吕,响彻贺兰山巅,惊起无数飞鸟,也在众人心中激起千层浪。
贺兰山巅残阳如血,三千雄樱会弟子身披赤色劲装,在皑皑雪原上汇成一条流动的火河。
他们手中兵刃映着落日余晖,高呼着“护国佑民”的口号,如猛虎下山般扑向九旗帮匪众。
石飞扬背负郭湘玉立于高处,玄色大氅在罡风中猎猎作响,腰间天霜刃吞吐着寒芒,恰似镇山之神俯瞰苍生。
激战至晨曦初露,九旗鹿场已成修罗炼狱,九旗帮万余恶匪尽皆被雄樱群雄斩杀,一个活口不留。
断肢残臂与破碎的九色旗幡交织,积雪被染成暗红,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。
石飞扬缓步踏入九旗帮总舵,腰间鹿皮袋骤然金光大盛,如饕餮巨口将库房内堆积如山的钱粮盐铁尽数吸纳。当雄樱会的赤色大旗在贺兰山顶猎猎升起时,石飞扬低头望向怀中的郭湘玉,目光温柔而坚定:“湘玉,这贺兰山的风雪,从今往后便由我们守护。待他日雄樱会羽翼丰满,定叫西北百姓再无饥寒之苦,再无匪患之忧!”
郭湘玉依偎在他怀中,玉手轻抚他染血的衣襟,轻声道:“有公子在,湘玉便觉这天下再无不可逾越之险。”远处,卢文鼎倚着弟子的搀扶,望着石飞扬的背影,眼中满是赞许与感慨。
这位天山剑豪虽身负重伤,却仍强撑着身躯,在雄樱会弟子的护送下,来到那处被雪色掩映的山洞石室。石室中,谢文施展郭湘玉所传授的药王谷疗伤秘术,金针如流星般刺入卢文鼎周身大穴,总算止住了他体内翻涌的毒血。
卢文鼎挣扎着起身,抱拳躬身,声如洪钟:“石总舵主救命之恩,卢某没齿难忘!此番下山,本为寻九旗帮周万劫报爱徒之仇。我那徒儿赖一行,率队驰援科尔沁部落,却在途中遭周万劫毒烟暗算,不幸殒命。若非总舵主及时出手,卢某今日恐将步徒儿后尘!”
言罢,老英雄眼眶泛红,心中满是悲戚与感激。
石飞扬连忙上前扶住卢文鼎,朗声道:“前辈不必多礼!九旗帮作恶多端,残害忠良,本就是我雄樱会要铲除的祸害。前辈若不嫌弃,雄樱会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!”
卢文鼎闻言,精神一振,当即表态:“卢某愿携门下弟子,追随总舵主左右!我那几个徒儿就在附近,若能邀他们一同加入,也可为雄樱会增添几分助力!”
石飞扬大喜过望,当即命“飞鹰神探”谢文施展“飞絮轻烟功”,护送卢文鼎去寻他的徒弟。
不出两日,不仅卢文鼎的几名高徒被寻来,连素来神秘的血罗刹及其弟子刘平生、吴正良、凌兰芝也一同现身。
血罗刹望着石飞扬,眼中满是欣赏:“总舵主,科尔泌部落一别,时有半年,我血罗刹虽久居江湖暗处,却也懂得何为正义,愿率徒儿们为雄樱会效力!”
山洞石室内张灯结彩,喜气洋洋。雄樱会众人摆开庆功宴席,觥筹交错间,石飞扬、廖培、列权、吴忠等群雄,向卢文鼎、血罗刹等人详述雄樱会“护国佑民”的宗旨。
石飞扬手持酒盏,目光扫过众人,朗声道:“我雄樱会立足西北,与盐帮携手守护盐道盐场,不为一己之私,只为让百姓能吃上平价盐,过上安稳日子!所得收益,半数分给百姓,这是我们对这片土地的承诺!”说罢,石飞扬起身而立,朗吟他自己所创作的《满江红·豪侠志》:“大漠孤烟,凭谁问、英雄胆魄?天霜刃、龙吟虎啸,气吞山岳。侠骨铮铮担道义,丹心烈烈昭星月。纵前路、风雨万千重,朝天阙!苍生苦,心头结;不平事,手中决。看旌旗指处,魑魅皆灭。血沃山河终不悔,名垂青史何须说。待他年、收拾旧乾坤,朝天阙!”
雄浑的词声在山洞内回荡,众人热血沸腾,纷纷起身鼓掌叫好。
卢文鼎抚掌大笑:“好一个‘血沃山河终不悔’!总舵主此等胸襟,卢某佩服!从今往后,我等愿随总舵主,在这西北大地上,书写一段新的江湖传奇!”
血罗刹亦点头赞道:“有此等英雄人物领头,何愁天下不平?”
此时,石室之外,贺兰山的风雪依旧呼啸,但洞内众人心中,却燃起了一团炽热的火焰。
暮雪簌簌落在贺兰崖边的石室外。
石室内,铜炉中沉香袅袅。血罗刹轻抚着青玉烟杆,烟锅里火星明灭,将她眼角细纹映得忽隐忽现。这位天山老妪江湖阅历深似瀚海,此刻望着案前神色从容的石飞扬,忽然觉得这少年身上藏着比天山积雪更冷冽的锋芒。
“总舵主欲平播州之乱,老身便先说说那地界的江湖。”她将烟杆在铜炉沿上轻磕,“如今播州武林新起‘二教一会’,风头之盛,竟压过了盘踞百年的天魔教与五毒教。”
石飞扬正把玩着腰间天霜刃的穗子,闻言抬眼一笑,眸光清冽如寒潭:“愿闻其详。”
血罗刹神色一肃:“赤衣教以血为祭,白骨教驭尸行诡,弥合会则专事暗杀。此三股势力耳目遍布天下,江湖中敢议论半句者……”
她顿了顿,烟杆指向案上半截残烛,“便如这烛火,说灭便灭。”
石飞扬剑眉微挑,指尖轻轻叩击桌面,发出规律的声响:“如此行事,与那占山为王的匪寇何异?”
他忽然冷笑,声如冰裂,“倒叫我想起九旗帮的下场。”
血罗刹望着少年眼中转瞬即逝的杀意,心中暗惊。
她低头装烟,口中却道:“若与百年前的五毒教相比,这‘二教一会’不过是萤火之光。只是如今五毒教经总舵主几番折辱,蓝小蝶虽有向善之意,教中却也分崩离析了。”
石飞扬闻言起身,负手踱步,玄色大氅扫过地面积雪:“白骨教总坛何在?”
“这……”血罗刹摇头苦笑,“教中机密,外人难知。不过那些教徒衣襟上都绣着白骨骷髅,愈大则地位愈高。倒是风雷掌李子乾、飘萍客李奇两位坛主,曾到过天山南疆,老身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,并非穷凶极恶之徒。”
石飞扬停步转身,眼中精光乍现:“有劳卢前辈与血前辈先行一步,告知这黑白无常——雄樱会将助朝廷平叛,若他们识时务,便该与我等共襄义举。”
卢文鼎抚须大笑:“总舵主想得简单了,这些江湖势力岂会轻易就范?”
石飞扬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:“这不过是先礼后兵。雄樱会一路走来,死在我刀下的恶徒已逾五十万。”他伸手按向天霜刃,刀鞘上的龙纹在烛火中似要活过来,“再添个百万人头,这江湖也该清净了。”
言罢,他长身而去,衣袂带起的劲风扑灭案上烛火。
黑暗中,只留下卢文鼎与血罗刹面面相觑,耳畔还回响着石飞扬那能劈开夜幕的豪言。
雪夜深沉,石飞扬唤来石雄和谢文,嘱咐石雄好好陪伴郭湘玉,便和谢文飞身而去。
他们二人施展绝世轻功飞离贺兰山脉。
石飞扬的“千里不留行”踏碎琼瑶,谢文的“飞絮轻烟功”掠起薄雾。
寒夜如墨,石飞扬周身萦绕着明玉功凝成的淡白玉色气旋,将凛冽罡风隔绝在外。
他衣袂翻飞,足下轻点,踏碎流云如履平地,望着江南方向,眸中映出点点灯火。
戚美珍的笑靥在心头浮现,漕帮的旌旗是否还在运河之上猎猎作响?
这般念着,他掌缘真气迸发,身影化作流星,直坠姑苏城垣。
卯时三刻,晨雾未散。石飞扬与谢文并肩行过青石街巷,檐角残雪簌簌坠落。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清越唤声:“喂!”这声如黄莺出谷,却生生将石飞扬从戚美珍怀抱幼子的遐想中拽回现实。
他转身时,玄色大氅带起一阵雪雾。三丈外立着个素衣少女,月白罗裙绣着银线寒梅,发间一支羊脂玉簪温润生光,恰似深雪中初绽的白梅,清冷孤绝之气扑面而来。
少女澄澈如秋水的眸子猛地睁大,樱唇微张,惊呼声凝在喉间——她万料不到,这寒雾弥漫的街巷中,竟会撞见这般人物。
石飞扬眉目如画,明玉功滋养下的肌肤白里透红,透着温润玉泽,偏偏神色冷若冰霜。
他淡淡扫了少女一眼,便要转身,袖口却扫落一片积雪。
这不经意的动作,竟让少女心头一颤,不知是惊于他绝世风姿,还是恼于这份漠然。
“且慢!”少女忽而踏前半步,裙裾扫过积雪,留下蜿蜒的痕迹。
她本就清冷的面容愈发冰霜,可眼底却藏着几分慌乱,“我有话问你!”
石飞扬负手而立,周身真气流转,将飘来的雪片震成齑粉:“姑娘既知问路,却摆出这般倨傲神态?”他声音清越,字字如冰珠坠地,“若在江湖,早该吃我三招了。”
少女脸颊蓦地涨红,不知是羞是怒:“你你怎知我不会武功?”说着,她袖中陡然滑出一柄晶莹剔透的玉剑,剑身上流转着奇异蓝光,赫然是昆仑派失传已久的“寒玉剑”。
剑锋微颤,竟将周遭温度骤降,石飞扬肩头积雪瞬间凝出冰晶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