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1章291.赤水毒影鸳鸯刃,昆仑侠魄日月心
初秋的罡风裹着昆仑残雪的森冷,如无数冰针般掠过雄樱会三千子弟的玄色劲装。
山道间,红枫初染,似是被天边翻涌的火烧云点燃,将漫山遍野浸染成血色画卷。
枯叶打着旋儿,掠过“通臂拳”廖培肩头扛着的镔铁大棍,又被“神箭手”苗门龙张弦的劲风震得粉碎,簌簌飘落间,竟在空中凝成细小冰晶。
雕花马车里垂着柔软的鲛绡帐幔,郭湘玉整个人几乎蜷在石飞扬怀中,指尖抚过天霜刃上凝结的霜纹,像是在触碰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:“你看它多安静,可那日在昆仑,它饮尽了多少恶人的血。”
她睫毛轻颤,将脸埋进他胸前,“可我只盼它永远这般安静,再别让你涉险。”
石飞扬揽住她纤细腰肢,温热气息拂过她耳畔:“待过了播州,它便只斩人间不平,守这山河无恙。守着你,岁岁年年。”
郭湘玉忽然从锦盒取出胭脂,踮起脚尖时,发间的茉莉香混着她温热的呼吸扑来:“江湖都说总舵主煞气冲天,我偏要让天下人瞧瞧,那个敢与魔神为敌的英雄,也会为我画眉点唇。”
石飞扬笑着扣住她皓腕,胭脂的嫣红在两人指尖晕染。
郭湘玉却顺势搂住他脖颈,眼眸中盛满春水:“飞扬,你知道我这一路最怕什么吗?不是山贼也不是倭寇,是见不到明日的你。”
她将脸贴在他心口,“我数着你的心跳,比数星星还仔细。”行至驿站歇脚时,郭湘玉捧着铜盆进来,热水氤氲的雾气里,她蹲下身褪去他沾满尘土的靴子:“让我看看,可累着脚了?”
石飞扬要夺过帕子自己擦拭,却被她躲开:“别动!你在战场上护着天下,此刻便让我护着你。”指尖拂过他脚底的薄茧,她鼻尖忽然泛红,“这些伤,都是为苍生受的,可也是我的心疼。”
次日启程,郭湘玉不知从哪寻来新鲜的桂花,撒在石飞扬的披风里:“这样你身上就都是甜甜的味道,再凶的敌人见了你,也会心软三分。”
她歪着头笑,“不过只能我一个人见你心软的样子。”
说着突然伸手捂住他眼睛,“不许看路!今日你是我的‘盲眼大侠’,我带你走。”
途经一座小桥,郭湘玉突然停住。她提起裙摆踩上栏杆,在石飞扬惊呼声中张开双臂:“你看!我像不像要飞的燕子?”石飞扬慌忙揽住她腰肢,她却笑着转身圈住他脖子:“就算真要飞,也得拉着你一起。我若摔了,你也得陪着我疼。”
暮色降临时,郭湘玉变魔术般从包袱里掏出件新做的玄色披风。针脚虽不细密,却绣满了樱花:“我笨手笨脚的,绣了七日才成。”
她咬着嘴唇,“可每一针都想着你,想着要把我的心都缝进去。”
石飞扬要披上,她却拦住:“等等!”说着解下自己的丝帕,系在披风领口,“这样,我就也能一直陪着你了。”夜半时分,石飞扬被一阵细碎响动惊醒。
朦胧月光里,郭湘玉正跪坐在榻边,手里捧着他白天破损的衣衫。
烛火摇曳,她的影子在墙上轻轻晃动:“白天看你忙得没顾上,这会儿可得补好。”
她头也不抬,“你总说要护着天下,可你的衣衫,得由我来护着。”
暴雨突至,马车被泥水困住。
石飞扬要下车查看,郭湘玉却突然扑进他怀里:“不许去!外面风大雨大的!”
她揪着石飞扬的衣襟不放,“你若淋湿了,我得多心疼。大不了我们就在这儿,等雨停,等天荒地老。”见石飞扬执意要去,她急忙取来油纸伞,踮脚为他撑着,自己大半个身子却露在雨中。
行至山腰,郭湘玉突然指着天边的火烧云:“快看!那朵云像不像我们在昆仑见过的?”
她拉着石飞扬的手,“那日你在战场上浴血,我就想着,若能这般牵着你的手看云,该多好。”
她将头靠在他肩上,“飞扬,以后不管去哪,我都要和你一起看云,看遍天下的云。”
暮色如墨,将黔地重峦浸染成青黑色剪影。雄樱会三千子弟马蹄踏碎山间残阳,玄色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,恰似一片翻涌的乌云压向赤水河。郭湘玉倚在石飞扬身侧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竹刀,忽然轻颤:“这河水的腥气……比昆仑之战时更重。”
夜幕垂落,赤水河上薄雾蒸腾如白蟒游走。
对岸礁石突兀立着灰衣人,青竹笛横于唇边,正是“蛇王”曲三更。
他嘴角勾起狞笑,笛声乍起,如九幽鬼哭。刹那间,万千毒蛇破水而出,黑沉沉的蛇群翻涌如浪,嘶嘶声中裹挟着蚀骨寒意,直扑渡船上的雄樱会众人。
“休得放肆!”郭湘玉娇喝一声,竹刀出鞘。
刀光如银轮飞旋,施展开“百胜奇门三才刀法“,每一刀都暗合天地人三才之妙。
刀锋过处,蛇群血肉横飞,腥血溅在她雪白的罗裙上,竟开出朵朵妖异红梅。曲三更见状,笛声陡然一转,凄厉如索命丧钟。
河面轰然炸裂,数十丈长的巨型铁索网破水而出,网中倭寇忍者身着黑衣,锁镰泛着幽蓝毒光,正是东瀛伊贺流精锐。
石飞扬瞳孔骤缩,心中杀意翻涌:“倭奴竟敢染指中原!今日定教尔等有来无回!”
他长身而起,施展“深藏身与名”玄妙轻功,足尖轻点浪尖,身形如鬼魅般疾掠而出。
天霜刃出鞘,龙吟之声响彻夜空。
石飞扬凌空劈出半轮银月,刀气所过之处,空气发出刺耳的撕裂声。三艘安宅船的桅杆应声而断,断裂处木屑纷飞,竟被刀气绞成齑粉。
倭寇头目狞笑甩出毒镖,石飞扬冷笑:“雕虫小技!”明玉功全力运转,冰蓝色真气骤然爆发,毒镖在刀气中寸寸结冰,坠地时碎成万千冰晶。
“鸳鸯刀”肖玲玲见势,娇叱一声,鸳鸯刀出鞘,刀光与月光交织。
她舞出“七煞刀之鸳鸯织就欲双飞”的精妙招式。双刀如灵蛇吐信,将近身的毒蛇斩成数段,鲜血染红的浪花拍打着船舷,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紫光。
铁索网渐渐逼近,石飞扬深吸一口气,明玉功运转至“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”境界。
他周身真气化作冰蓝色漩涡,所过之处,河水瞬间冻结成冰。
“百胜刀法·断天涯!”天霜刃劈出的刹那,河面掀起十丈巨浪,冰蓝色刀气如匹练般横扫而过。
铁索网在刀气中扭曲变形,迸溅的火星照亮了对岸曲三更惊恐的面容。
倭寇们虽面露惧色,却仍咬牙挥镰扑来。石飞扬目光如电,振臂高呼:“天下虽大,岂容外侮!犯我中原者,纵有万难,亦必诛之!”刀光霍霍,这片天地间,喊杀声、兵器碰撞声、蛇群嘶鸣声交织成一曲惨烈的战歌,赤水河的水,渐渐被鲜血染成了赤红。
暮色四合,赤水河蒸腾的雾气中裹着腐腥。
雄樱会三千子弟列阵船上,玄色劲装在夜风里猎猎作响,宛如墨色战旗。忽闻对岸传来鬼泣般的笛声,“蛇王“曲三更青竹笛一横,万千毒蛇破水而出,河面瞬间化作翻涌的黑潮。
“通臂拳“廖培首当其冲,双拳横扫如泰山压顶。“通臂开山!“拳影所及之处,蛇群如遭巨斧劈砍,血肉横飞。但蛇尸未坠,又被后续蛇群推挤着撞向渡船,腥臭的黏液在船舷上拉出长长的痕迹。
廖培暴喝一声,双臂展开足有丈余,猿臂轻舒便将三条碗口粗的巨蟒拦腰打断,蛇血喷溅在他虬结的臂膀上,竟凝出冰晶。
“乾坤刀“列权刀鞘一振,寒芒出鞘。刀走乾坤八卦位,“乾卦·龙战于野!”刀锋过处,蛇群被绞成肉泥,可东瀛忍者的锁镰已破空而至。
列权旋身挥刀,刀光与锁镰相撞,火星四溅。
他心中暗惊:这倭刀劲道阴柔,竟与中原刀法大不相同!当下刀势一变,施展出“坤卦·厚德载物”,刀背磕在锁镰弯钩处,借力将敌人甩入蛇群之中。
“铁掌”吴忠双掌翻飞,掌影如重峦叠嶂。雄浑掌力排山倒海般拍出,前方蛇群尚未近身便被震得内脏碎裂,黑血喷出三尺高。
忽觉头顶劲风袭来,抬头见三名忍者倒挂在铁索网上,淬毒短刃直刺面门。
吴忠不退反进,双掌化爪,施展“龙爪手”扣住敌人手腕,借力腾空,竟将三人脑袋撞在一起,脑浆混着蛇血洒落在甲板上。
“神箭手”苗门龙弓弦拉成满月,箭尖凝结着霜花。三支羽箭破空而出,犹如追星赶月箭般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,精准穿透倭寇咽喉。
但蛇群越聚越多,竟叠成肉梯攀上船舷。苗门龙急抽腰间软鞭,一招“灵蛇出洞”舞出,缠住蛇王曲三更手腕,却见曲三更狞笑,笛声突变,河面突然炸开,无数毒蛇从船底钻出,咬穿船板。
“梅花镖”单志镖囊一抖,三十六枚梅花镖化作寒星。镖走梅花桩步法,专打敌人关节要穴。
倭寇首领怪叫一声,甩出链锤,单志侧身避开,脚尖点地跃上桅杆,连环镖犹如梅花三弄般射出,竟将链锤上的铁环尽数打断。可下方蛇群已爬上桅杆,利齿啃咬着木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。
“飞鹰神探”谢文肩头雄鹰突然振翅,利爪直取倭寇面门。
谢文趁机甩出绳索,缠住敌人脚踝猛地一拽。
那倭寇收势不及,被倒提起来撞向礁石,脑浆迸裂。
但蛇王笛声再变,河面浮起数十具缠着铁链的尸体,竟是用活人炼制的尸蛇!
谢文瞳孔骤缩,抽出腰间软剑,施展“鹰击长空”剑法,剑光如电,将尸蛇头颅纷纷斩落。
小书僮石雄紧握白虹宝剑,护在郭湘玉身旁。
见一条巨蟒张口咬来,他咬牙闭眼,挥剑乱刺。
剑锋刺入蛇腹的瞬间,温热的蛇血溅了满脸。他抹了把脸,突然想起少爷教过的“燕青十八翻”,当下就地一滚,短剑上挑,竟将另一条蛇的肚子剖开,内脏流了一地。
石飞扬立于船头,天霜刃泛着幽蓝光芒。
见铁索网即将罩住渡船,他深吸一口气,明玉功运转至“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”境界,一招“百胜刀法”之中的“断天涯”使出,冰蓝色刀气如银河倒泻,铁索网在刀气中扭曲变形,迸溅的火星照亮了对岸曲三更惊恐的面容。可倭寇们悍不畏死,竟踩着同伴尸体扑来,锁镰上的毒雾在夜色中凝成鬼面。
赤水河上,喊杀声、蛇嘶声、兵器碰撞声混作一团。
鲜血染红河水,碎肉漂浮河面,雄樱会众人背靠背结成战阵,在腥风血雨中坚守。
石飞扬望着浴血奋战的兄弟,心中涌起万丈豪情,暴喝道:“今日便要让这些外夷知道,我中原武林,岂容尔等践踏!”
冰蓝色刀气绞碎铁索网的刹那,倭寇忍者齐声怪叫,锁镰甩出的毒雾在空中凝成狰狞鬼脸。
石飞扬足尖在断裂的桅杆借力腾空,忽见三道黑影如离弦之箭从船篷跃出,手中短刃泛着暗紫色幽光——竟是东瀛忍术中的“影遁刺杀”。
他瞳孔骤缩,天霜刃挽出九朵冰莲,刀风过处,空气被切割出细密冰痕。
“总舵主小心!”郭湘玉的惊呼声中,“蛇王”曲三更的笛声再起。
河面突然翻涌如沸,无数碗口粗的巨蟒破水而出,蛇信吞吐间喷出腥臭毒液。
石飞扬半空拧身,明玉功高速运转,周身冰蓝真气化作龙卷,握着天霜刃,一招“百胜刀法”之中的“天地同寿”使出,七道弧形刀气接连斩出,将三条忍者劈成血雾的同时,刀锋余势扫过巨蟒群。
蛇身断裂处喷出黑血,在河面炸开朵朵墨花,未死的蟒蛇疯狂扭动,将几艘渡船缠得嘎吱作响。
暗处忽有暗器破空之声,石飞扬侧身旋步,三枚淬毒透骨钉擦着衣袂飞过,钉入船板瞬间腐蚀出焦黑孔洞。他心中杀意更盛,又暴喝一声:“藏头露尾之辈,也敢在中原撒野!”
天霜刃高举过头,刀身光芒大盛,河面竟被生生劈开,形成数十丈宽的冰壑。
倭寇首领见状,抽出腰间倭刀,刀身上刻着的恶鬼浮雕泛出血光,怒骂道:“八嘎!伊贺流忍者,结阵!”二十余名忍者结成八卦阵型,锁镰上的毒雾交融,在空中凝成巨大毒网。
石飞扬冷笑一声,对身后雄樱会弟子喝道:“列五行阵!破他邪术!”
三千子弟齐声应诺,玄色劲装在夜色中如流动的星河,眨眼间组成五行相生相克的大阵。
郭湘玉的竹刀舞得密不透风,忽觉脚下船板震动,低头见无数细小蛇类正从船缝钻入。
她玉齿轻咬红唇,甩出腰间金丝软鞭,一招“鞭影连环”将蛇群抽得血肉横飞。
石飞扬瞅准时机,明玉功真气化作冰龙,顺着“蛇王”曲三更的笛声逆流而上。
曲三更脸色骤变,笛声戛然而止时,冰龙已将他整个人冻成冰雕。
倭寇首领目眦欲裂,挥刀劈出“居合斩·鬼哭”,刀气所过之处,空气扭曲变形。
石飞扬不退反进,天霜刃迎上倭刀的瞬间,竟将对方刀刃冻出裂纹。
“中原刀法,岂容尔等小觑!”石飞扬暴喝一声,猛地发力,倭刀寸寸碎裂,刀气余波直击倭寇首领咽喉。那首领瞳孔放大,至死都不敢相信,自己苦练二十年的刀法,竟如此不堪一击。
最后一名忍者绝望地引爆身上炸药。
石飞扬施展“深藏身与名”玄妙轻功,如大鹏展翅般将郭湘玉护在怀中,冰蓝色真气形成护盾,将爆炸气浪尽数挡下。硝烟散尽,赤水河上漂浮着蛇尸与倭寇残骸,血色的河水倒映着天边残月,在诉说着这场血战的惨烈。
此时,十二名倭寇忍者足尖点着飞溅的铁屑腾空而起,锁镰在空中划出诡谲弧线。
石飞扬松开郭湘玉,旋身拧腰,天霜刃如灵蛇出洞,刀刃与锁镰相撞迸发的火星竟在空中凝结成冰珠。他忽觉颈后寒意骤起,反手一刀劈向虚空,将藏在雾气中的忍者斩成两段,温热血雨浇在玄色劲装上,瞬间凝成冰晶。
郭湘玉的竹刀舞成雪练,忽见三条巨蟒缠上桅杆,蛇尾横扫而来。
她凌空翻身,一招“比翼连枝”使出,刀刃刺入蛇腹的瞬间借力旋转,将三丈长的巨蟒绞成碎肉。腥热的蛇血喷溅在她苍白的面容上,却更衬得那双杏眼亮若寒星。
冰雕中的“蛇王”曲三更竟然没死,他运足内劲,在冰雕中吹起笛子,笛声愈发凄厉,河底突然翻涌如沸。石飞扬足尖点在漂浮的蛇尸上,明玉功运转至巅峰,周身真气化作旋转的冰锥风暴。
他握着天霜刃,使出“百胜刀法”之中的一招“碎玉诀!”七十二道冰刃呈扇形飞射,将跃出水面的蛇群绞成肉泥,断口处喷出的黑血在半空冻结成诡异的冰晶花。
倭寇首领暴喝一声,抽出刻满梵文的圆月弯刀。
他双足踏入河中,激起的水花竟诡异地悬停半空,化作万千水刃射向石飞扬。
石飞扬冷哼一声,天霜刃划出太极图案,冰蓝色真气所到之处,水刃瞬间凝结成冰棱坠落。
他欺身近前,刀锋直指倭寇面门,骂道:“东瀛邪术,不过如此!”
暗处传来机括声响,十二枚淬毒透骨钉分上中下三路袭来。
石飞扬身形如鬼魅般穿梭,左手并指如剑,点出七道冰芒将暗器尽数击落。
他右手天霜刃突然脱手,化作一道蓝光钉入船篷,将藏身其中的忍者钉在木梁之上,鲜血顺着刀刃滴落,在甲板上结出蜿蜒的血冰。
雄樱会弟子组成的五行阵中,“铁掌”吴忠双掌拍出一招“降龙伏魔”,排山倒海的掌风所过之处,蛇群如落叶般翻飞。石飞扬与倭寇首领激战正酣,对方突然口吐鲜血,染红的弯刀泛起妖异红光。“血祭·八岐现世!”“随着倭贼的嘶吼,河面掀起滔天巨浪,浪尖上浮现出八条巨大的蛇影。
石飞扬却仰天大笑,真气漩涡骤然扩大三倍,又暴喝一声:“来得正好!”
天霜刃高举过头,刀身吸收月光化作银白光柱,“百胜刀法”之中的“天地同寂”这惊世一刀斩下,河面被劈出百丈冰谷,八条蛇影在刀气中寸寸崩解,血雾与冰晶漫天飞舞。
“蛇王”曲三更见势不妙,奋力冲破冰雕,转身欲逃。
郭湘玉甩出金丝软鞭缠住他脚踝,用力一扯。石飞扬趁机拍出一招“金龙盘爪”,曲三更整个人瞬间又被冻成冰雕,这回被彻底冻死在冰雕里,在月光下折射出森然寒意。
当最后一名倭寇被雄樱会弟子的乱刃分尸时,赤水河上漂浮的碎肉与蛇尸已堆积成山,血色的河水倒映着残破的船只,宛如人间炼狱。
残月如钩,赤水河的血水泛着暗红波光,将雄樱会三千子弟的玄色劲装染得斑驳。
众人结成的五行大阵宛如铜墙铁壁:金系弟子刀剑相击,寒芒如星斗闪烁;木系弟子长枪齐举,枪缨似血色林梢;水系弟子泼出的毒水滋滋作响,所到之处蛇尸瞬间化为脓水;火系弟子火箭破空,将夜空烧得通红;土系弟子搬动巨石,如巨灵神掷山,砸得敌船木屑横飞。
待渡船靠岸扎营,忽闻马蹄声疾如骤雨。
“天山一剑”卢文鼎白发飞扬,长剑尚未归鞘便高声疾呼:“石总舵主!杨应龙叛军布下天地人三才毒阵,更有麾下三大奇人镇守,此阵融合苗疆蛊毒与奇门遁甲,端的是歹毒无比!”
话音未落,血罗刹带着门人从密林中窜出,脸上青紫色咒文随着喘息起伏,说道:“那三大奇人各擅绝技,‘毒观音’的万毒金针、‘无常手’的锁喉阴风爪、‘千面书生’的幻影迷踪步,皆是江湖闻风丧胆的邪术!”石飞扬负手而立,天霜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冽幽光,闻言冷哼一声:“我等行的是匡扶社稷、救民水火的浩然之事。任他毒阵千重、邪术万端,不过是蚍蜉撼树!”
他望向远处山峦间若隐若现的黑雾,眼底寒芒闪动,说道:“天地有正气,杂然赋流形。这正气所至,魑魅魍魉皆要退避三舍!”
“通臂拳”廖培将镔铁大棍重重顿地,震得地面尘土飞扬,大声吼道:“总舵主说得是!管他什么三才毒阵,俺老廖一棍子下去,先砸烂几个狗头!”
“乾坤刀”列权抚摸刀鞘上的八卦纹路,沉吟道:“此阵既合奇门,必生休杜景死惊开八门。若能寻得生门.”“铁掌”吴忠双掌交错,掌心腾起淡淡白气,喝道:“怕他作甚!我这铁掌专破邪功,便是阴风毒爪,也得叫他有来无回!”“鸳鸯刀”肖玲玲玉手轻挥,双刀划出优美弧线,说道:“依我看,需得有人牵制三大奇人,再分兵破阵。”
“神箭手”苗门龙张弓试弦,箭矢嗡鸣如虎啸:“待我以透骨冰箭射住阵眼,看他毒阵还如何运转!”
“梅花镖”单志抖开镖囊,寒光闪烁:“我专打敌人七寸,叫那些邪徒不敢近身!”
“飞鹰神探”谢文轻抚肩头雄鹰,目光如炬:“我飞鹰探查虚实,必能寻得破阵关键!”
小书僮石雄攥紧短剑,虽满脸稚气却神色坚毅:“少爷指哪我打哪!哪怕是刀山火海,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!”赤水岸的夜,浓稠如化不开的墨,却遮不住郭湘玉眼底那簇跳动的火焰。
她倚在石飞扬身侧,像藤蔓缠绕着参天古木,星眸倒映着他冷峻的侧脸,仿佛那就是她整个世界的轮廓。微风拂过,带起她鬓边的碎发,也撩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牵挂。
她纤白的手指轻轻勾住石飞扬的衣角,像是怕一松手,眼前人就会化作泡影。声音软糯得仿佛春日里新融的雪水,带着化不开的眷恋:“飞扬,你看这夜多黑,雾多浓,可只要你在我身边,再可怕的毒阵,再凶狠的邪术,我都不怕。”
她仰起脸,睫毛上仿佛凝着细碎的星光,“你知道吗?我的竹刀早就盼着为你而战了。它想护着你走过每一处荆棘,砍碎每一个敢阻拦你的敌人。只要能守在你身后,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,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。”说着,她将头轻轻靠在他肩头,汲取着独属于他的温暖:“你是雄樱会的总舵主,是江湖敬仰的英雄,可在我心里,你只是我最珍视的人。我不要你做无所不能的神明,我只愿做你永远的退路。当你累了,就回头看看,我一直在。”
石飞扬转头看向她,眼底翻涌的肃杀之气在触及她眸光的瞬间,化作了绕指的柔情。
他抬手,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珍宝,拂去她鬓角被风吹乱的发丝,指尖在她发间留恋:“湘玉,有你在我身边,就像有了铠甲,也有了软肋。千军万马又如何?只要牵着你的手,我便能踏碎这世间所有黑暗。”就在这情意缱绻的时刻,一阵阴森的笑声撕破夜幕,三才毒阵的黑雾如同狰狞的巨兽,张牙舞爪地翻涌而来。
郭湘玉猛地起身,却不是为了退避,而是紧紧握住石飞扬的手,眼神坚定又炽热:“飞扬,我们一起面对!”雄樱群雄闻声冲出帐篷。
郭湘玉与石飞扬十指紧扣,在夜色中宛如两棵并蒂而生的松柏,任毒雾弥漫,任危机四伏,他们的目光始终只交汇在彼此身上,仿佛整个世界,只剩下了对方。
那紧握的双手,那深情的对视,让这即将到来的恶战,都染上了一抹别样的温柔与坚定。
夜色如墨,“毒观音”立于三才毒阵的“人门”之巅,月白色绡纱裹着她纤秾合度的身段,无风自动的衣袂间却翻涌着诡谲的黑雾,恰似一朵生长在幽冥的曼陀罗。她肌肤白得近乎透明,隐隐透出血管下的青黑纹路,宛若冰层下蜿蜒的毒溪,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。
那张堪称绝艳的面容上,眉如柳叶却锋利如刀,眼尾处用蛊虫汁液点染出的紫色妖纹,随着她的每一次眨眼若隐若现,宛如毒蛇吐信。
一双丹凤眼盛满寒冰,眼瞳深处流转着令人心悸的幽绿光芒,仿佛淬了千年蛇毒的匕首,只需一眼便能将人魂魄洞穿。她唇色殷红如血,却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,唇角常年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,在嘲讽着世间万物的脆弱。
额间镶嵌的碧绿蛇形玉饰栩栩如生,蛇眼处嵌着两颗猩红宝石,宛如真正的毒蛇在凝视。玉饰下方,几缕染成暗紫色的发丝垂落,与白皙的肌肤形成刺目对比。
她的双手堪称艺术品,十指修长纤细,却套着漆黑如墨的护甲,每片护甲尖端都淬着深紫色的毒液,在夜色中散发着幽幽荧光。
当她抬手时,腕间数十枚银铃轻响,铃声清脆悦耳,却暗含摄人心魄的蛊虫密语。
行走间,她裙摆处绣着的百毒图仿佛活物般游动,蜈蚣、毒蛇、蝎子等毒物的刺绣纹路间渗出暗绿色汁液,滴落在地便将青石腐蚀出坑洞。
周身萦绕的淡紫色雾气中,不时有细小的毒虫穿梭,时而停驻在她肩头,时而缠绕在发间,宛如她身体的一部分,将“毒观音”这个名号诠释得淋漓尽致,令人望而生畏,却又忍不住被她的邪异之美所吸引。
此刻,“毒观音”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。
她指尖金针折射着寒芒:“敢闯我三才毒阵,就拿你们的血,来祭我的万毒金针!”随着她一声尖啸,万千金针裹挟着腥甜的毒雾,如黑色的死亡之网,朝着雄樱会众人铺天盖地席卷而来。
“毒观音”的月白绡纱无风自动,额间碧绿蛇形玉饰吞吐幽光。她唇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,十根淬毒指甲轻叩鎏金骨扇,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:“中原武夫,也敢踏足苗疆禁地?且让你们尝尝这万毒金针的滋味!”
金针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,竟组成“九宫八卦”阵型,所过之处,空气发出滋滋的腐蚀声,草叶瞬间化作黑水。雄樱会“金系”弟子刀剑齐举,寒光撞上金针,却见火星四溅中,精铁刀刃竟被蚀出细密孔洞。
“神箭手”苗门龙瞳孔骤缩,张弓急射三枚透骨冰箭。冰箭撞上金针,轰然炸开漫天冰雾,却见金针穿透寒气,表面凝结的毒液愈发浓稠。
“铁掌”吴忠运起“六合真经”内功,施展“伏魔神掌”,双掌拍出,排山倒海的雄浑掌力震碎半空金针,可散落的毒屑如细雨纷飞,沾到肌肤便泛起黑斑。
石飞扬见状,天霜刃挽出九朵冰莲:“列五行阵!金御其锐,木引其势!”
三千弟子齐声应诺,玄色劲装在毒雾中翻涌如潮。金系弟子刀剑交错,织成密不透风的光网;木系弟子长枪如林,将漏网金针挑向天空。
肖玲玲的鸳鸯刀舞得滴水不漏。
她施展“七煞刀之鸳鸯织就欲双飞”的精妙招式,刀光过处,金针纷纷断成两截。
“毒观音”见状,尖啸声刺破夜空。
她猛然扯断颈间蛇形玉饰,碧光暴涨中,万千金针自地底破土而出。
这些金针表面缠绕着猩红蛊虫,所到之处,土地寸寸龟裂,冒出腥臭黑血。“乾坤刀”列权刀走八卦,一招“乾卦·无怨无悔”,劈出丈余刀气,却被金针结成的毒网绞得粉碎。
石飞扬怒喝一声,明玉功运转至“冰魄寒狱”境界,周身真气化作冰蓝色漩涡,握着天霜刃,施展”百胜刀法“中的绝杀招“天地同寿!”
天霜刃劈出的刹那,河面掀起十丈巨浪,冰蓝色刀气如银河倒泻。
然而金针遇水不沉,反而顺着浪头疾射而来,竟在半空组成“万蛇噬天”大阵。
“梅花镖”单志镖囊一抖,三十六枚淬毒梅花镖迎上金针。
镖光与针影相撞,爆发出阵阵毒烟。小书僮石雄紧握白虹宝剑,施展“燕青十八翻”的身法在毒雾中翻滚腾挪,忽见一枚金针擦着耳畔飞过,在树干上腐蚀出碗口大的深坑。
“毒观音”立于毒雾中央,发出刺耳的狂笑:“中了万毒金针,神仙难救!”她十指连弹,金针如暴雨倾盆,带着腥甜的死亡气息,将雄樱会众人彻底笼罩在毒影之中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