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1章 301寒关雪刃鸳鸯劫,玉骨冰心侠侣殇

类别:仙侠 作者:石剑 字数:未知 更新时间:2025/05/11 08:50:55

腊月朔风裹挟着漠北冰原的肃杀,如万千淬毒钢刀,在飞马关雄樱会临时总舵的飞檐枓栱间呼啸穿梭。青瓦白墙在狂风中瑟瑟发抖,檐角铜铃发出空洞而哀伤的呜咽,似在为即将降临的劫难悲鸣。

总舵内烛火昏黄摇曳,将众人的身影映得忽明忽暗,满室凝重如铅,压得人喘不过气来。

武当七子之首玉虚子负手立于厅前,道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,雪白眉峰拧成个深深的“川”字。他望着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,眼中满是忧虑:“石总舵主已旬月未出,来春播州战事迫在眉睫,这般危局,叫我等如何是好?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透着难以掩饰的焦急。

十八棍僧之首同真大师盘坐在蒲团上,手中木鱼槌突然顿住,浑厚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担忧:“阿弥陀佛,善哉!善哉!老衲前日隔着门板,分明听见屋内传来器物碎裂之声。石总舵主素来沉稳,此番定是心中积郁难消啊!”

他双手合十,脸上满是愁容,口中不停念诵佛号,似在为石飞扬祈福。

峨嵋女侠苏清寒立于庭院之中,素手轻挥,青冥剑出鞘三寸,寒芒映着她紧蹙的黛眉。

剑锋挑起地上积雪,碎玉般的雪粒在月光下纷飞。

她眼神坚定而决绝,手腕一转,剑尖直指门上铜环:“再任由总舵主这般消沉,雄樱会上下人心惶惶,内忧外患之下,必生大祸!今日便是破了这扇门,也要见他一面!”

她的话语斩钉截铁,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气势。

话音未落,雄樱会大长老廖培已抢上石阶。

这位以“通臂拳”威震江湖的老英雄,此刻双掌运力,拳风震得门框嗡嗡作响:“总舵主!播州急报!郭将军传来飞鸽传书,叛军已占娄山关,苗疆巫蛊之术横行,我军死伤惨重!”他眼底闪过一丝愧疚——寒冬本非用兵之时,这军情虽属谎报,却是为了逼石飞扬现身,实乃无奈之举。

“铁掌”吴忠握紧拳头,指节捏得发白,沉声道:“石总舵主向来心系天下,怎会在这节骨眼上……莫不是遭了奸人暗算?”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与不安。

“鸳鸯刀”肖玲玲美目含泪,焦急地说道:“总舵主武功盖世,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如此。我们不能再等了!”她双手紧握鸳鸯刀,恨不得立刻冲进房内一探究竟。

“神箭手”苗门龙望着紧闭的房门,喃喃自语:“总舵主若有闪失,这播州战事、这江湖安危,可如何是好?”他手中紧握着弓箭,仿佛随时准备射出箭矢,驱散这笼罩在众人心中的阴霾。

“梅花镖”单志将梅花镖在手中反复摩挲,声音颤抖:“难道真如传言所说,总舵主是因郭姑娘的事……唉,这可如何是好!”他的眼神中满是忧虑和迷茫。

“飞鹰神探”谢文眉头紧锁,来回踱步:“我不信总舵主会就此消沉!定是在谋划什么大事,可我们不能干等着啊!”他的眼神中透着焦急与无奈。

小书僮石雄紧紧抱住石飞扬的佩刀,哭喊道:“少爷!您快出来吧!大家都需要您啊!”

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。

“天山一剑”卢文鼎握紧长剑,沉声道:“无论如何,我们都要找到总舵主!就算踏遍天涯海角!”他的师妹血罗刹也点头附和,眼神坚定。

刘平生、吴正良、凌兰芝三人互相对视,眼中满是担忧。刘平生道:“总舵主若再不现身,雄樱会怕是要人心涣散了!”明军将领郭孰仪急得来回踱步,腰间兵符硌得生疼。

他扯开披风,内里染血的锁子甲泛着冷光,脸上满是焦虑:“诸位英雄,此番平叛若无石总舵主坐镇,我这三万铁骑怕是要折在苗疆蛊毒之下!听闻朝廷已遣京师三大高手南下,若让他们瞧出雄樱会群龙无首,后果不堪设想。这江湖,怕是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啊!”

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,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惨烈结局。

屋内死寂如渊,唯有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空洞回响,似在回应众人的呐喊,又似在为这即将崩塌的局势哀悼。整个雄樱会总舵,被一种压抑到窒息的氛围笼罩着,每个人的心都悬在嗓子眼,等待着那个能扭转乾坤的身影出现。

“轰隆!”列权运起乾坤刀诀,以掌代刀,雄浑的掌力轰然击在门上。

丈许厚的檀木门应声而碎,木屑纷飞间,众人只见屋内陈设整齐,唯有案上半干的墨迹写着“勿念”二字。字迹苍劲却又透着几分萧瑟,似是主人挥毫时心绪难平。

苏清寒手中青冥剑“当啷”坠地,美目圆睁:“人去楼空?莫非是舞月家族暗中……”

她不敢再往下想,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。

武当七子中玉宸子突然蹲下身子,指尖轻触窗棂积雪,眉头越皱越紧:“雪上无足印,后窗锁扣未动。”他望向墙上残缺的剑谱,瞳孔骤缩,“以石总舵主的武功,若要脱身,何须走门?这其中定有天大的蹊跷!”

霎时间,众人面面相觑,唯有寒风卷着细雪,在空荡荡的屋内打着旋儿。

暗处,三个身着玄色劲装的身影若隐若现。

锦衣卫指挥使向玉山摩挲着腰间绣春刀,脸上挂着阴恻恻的笑:“这雄樱会树倒猢狲散,指日可待。等他们内乱起来,咱们不费吹灰之力,便可将这江湖大患一举铲除!”

禁军中军统领康复生转动鎏金扳指,眼中寒光闪烁:“待他们内乱,便是我们收网之时。到那时,雄樱会的基业,就尽归朝廷所有了。”

唯有锦衣卫同知吕源望着远处,神色阴晴不定,喃喃自语:“石飞扬这般人物,岂会轻易折戟沉沙?他定是在谋划着什么,我们不可掉以轻心。”

却说石飞扬此刻正身处神龙宝塔之内。

这宝塔实为一枚精巧戒指,藏于他左手中指,唯有他能窥见其中乾坤。

藏经阁内檀香缭绕,石飞扬盘坐在蒲团之上,掌心吞吐着三色真气,《九阴真经》《太玄经》《圣心诀》诸般秘籍散落在地。每一本秘籍上都透着岁月的古朴气息,在诉说着武林的兴衰往事。

百灵鸟仙子捧着书卷,声音发颤:“公子,外面都传您……”

“住口!”石飞扬头也不抬,指尖划过《太玄经》蝌蚪文,“去将《圣心诀》第七卷取来。”

他的声音冷硬如铁,却难掩其中的一丝疲惫。

碧颜儿仙子望着他腰间空荡荡的鹿皮袋,那曾装着天霜刃刀鞘的地方,此刻鼓胀着一团诡异黑气。她张了张嘴,终究没敢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退了下去。

忽有夜风穿阁而过,吹开石飞扬随手写下的半阙词。墨迹未干的宣纸上,“相思”二字力透纸背,却被他以深厚内力灼出焦痕。那焦黑的痕迹,是他心中难以愈合的伤口。

当外面众人还在雪地里寻踪觅迹时,藏经阁深处传来金石相击之声。

石飞扬随手捏起案上镇纸,指尖真气暴涨,那方青石竟如豆腐般被削成柳叶飞刀。

他望着窗外残月,轻声呢喃:“湘玉,待我神功大成之日,便是踏平大漠,迎你归来之时。就算与天下为敌,我也在所不惜!”

此刻,播州飞马关内的雄樱会临时总舵外,郭孰仪的马蹄声渐远。

他勒住缰绳,望着天际若隐若现的金光,从怀中掏出密信。信上“京师三大高手已至播州”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冷芒。

而暗处的康复生舔了舔嘴唇,绣春刀出鞘三寸,一场更大的风暴,正在这寒夜中悄然酝酿。

总舵主失踪之谜、朝廷高手的觊觎、播州战事的危机,种种谜团与危机交织在一起,如同一张巨大的网,将播州整个江湖笼罩其中。

郭孰仪的马蹄声刚没入呼啸的风雪,三万锦衣卫便如黑云压城般将飞马关围得水泄不通。

皑皑白雪映着绣春刀的冷光,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。

禁军中军统领康复生转动鎏金扳指,眼中寒芒毕露:“雄樱会群龙无首,正是斩草除根之时!”

锦衣卫指挥使向玉山抚着绣春刀,阴恻恻笑道:“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,一个也不许放走!”

腊月的风裹着铁砂,将飞马关染成一片肃杀的银白。

锦衣卫接令,犹如潮水般地扑向飞马关内的雄樱会临时总舵。

雄樱会长老廖培面对锦衣卫的攻击,怒吼道:“平叛还没有结束,朝廷这么快就卸磨杀驴了吗?”性格火爆的他,迎面击向疾扑而来的几名锦衣卫,他通臂拳一经施展,恰似蛰伏的苍龙骤然苏醒。他长臂如铁索舒展,拳势裹挟着开山裂石的雄浑力道,每一次挥击都带起呼啸的罡风,将周遭飘落的雪花震得凌空倒卷。

拳影重重叠叠,化作漫天密不透风的铁幕,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。

只见他身形急转,步法虚实变幻,恰似猿猴腾挪闪转,长臂伸缩间尽显通臂拳“长能及远、劲可透骨”的精髓。一招“通臂开山”轰然击出,整条手臂瞬间暴涨三寸,拳风如巨斧劈砍,竟在地面犁出三尺深的沟壑,飞散的冻土裹挟着积雪冲天而起。

“横扫千军”施展时,双臂如风车飞旋,拳势连绵不绝,方圆三丈内的锦衣卫纷纷被震飞出去,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,砖石簌簌而落。

锦衣卫高手段侉一袭玄衣猎猎作响,右手食指点向苍穹,指尖萦绕着淡紫色的劲气。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雄樱会不过是土鸡瓦狗,今日便让你们见识大理段氏的绝学!”

话音未落,三道泛着乌光的指劲已如流星赶月般激射而出。

指风所过之处,积雪瞬间凝结成尖锐的冰棱,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幽蓝。

这正是大理段氏的传世绝学“壹阳指”,运功后以右手食指点穴,出指可缓可快,快则疾如闪电,缓时潇洒飘逸,着指之处分毫不差。

廖培面对段侉的袭击,暴喝一声:“堂堂朝廷官员,竟然偷袭我这个山野民夫,成何体统?”这位纵横江湖数十载的老英雄,愤怒地双掌翻飞,拳风虎虎生威,带起阵阵罡气。

紧接着,他又气愤地骂道:“雕虫小技!”

他身形急转,拳影重重,直捣段侉面门。

通臂拳讲究“长臂如猿,劲透千钧”,廖培这一拳使出,竟将方圆三丈内的积雪都震得腾空而起。段侉冷笑一声,身形飘忽如鬼魅。

他指尖连点,三道凌厉指风破空而至,与拳风相撞,发出刺耳的轰鸣。

“通臂拳刚猛有余,变化不足,今日便让你见识'壹阳指'的精妙!”话音未落,又是三道指劲射出,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劲气大网。

廖培见势不妙,大喝一声,施展出通臂拳的绝技“通臂开山”。

这一招全力轰出,拳风如开山巨斧,竟将段侉的指劲劈开一道缺口。

然而,急于求胜的他却露出了肋下破绽。

段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,指尖迸发的劲气如利箭般穿透空气。

“噗”的一声,三根泛着乌光的指劲深深刺入廖培右肋。

这“壹阳指”带着独特的透骨寒劲,瞬间顺着血脉侵蚀廖培的五脏六腑。

廖培闷哼一声,身形踉跄。鲜血顺着嘴角溢出,右肋处的伤口皮肉外翻,宛如被猛兽利爪撕开的裂口,鲜血汩汩涌出,浸透了暗青色的劲装。

在风雪中,血雾蒸腾而起,与飘落的雪花交织成一幅惨烈的画面。

剧烈的疼痛让廖培额头上青筋暴起,冷汗混着雪水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。

但这位老英雄岂是轻易言败之人?他强撑着用左手捂住伤口,指缝间不断渗出暗红血珠,滴落在脚下积雪上,将皑皑白雪染成狰狞的殷红。

“还、还没完!”廖培咬牙切齿,右拳虽因伤势发力不稳,却依旧强运内力,带着呼呼风声挥出。拳风所过之处,溅起的血滴在空中划出猩红弧线,宛如一曲悲壮的战歌。

他每出一拳,都牵动着伤口,鲜血便流得更急,但眼中的斗志却愈发炽热。

段侉见状,冷笑一声:“你这老匹夫,不过是垂死挣扎!”

他双手连点,十余道指劲如暴雨般袭来。

廖培身形摇晃,却丝毫不退,通臂拳舞得密不透风,在漫天指劲中左支右绌。他的衣服已被鲜血浸透,脚下的积雪也被染成一片血红,但依旧咬牙坚持,誓要与敌人拼个鱼死网破。

腊月的罡风卷着铁砂掠过飞马关,将漫天厮杀声碾成碎末。

吴混阳的“七十二手错骨分筋手”如青蛇出洞,十指关节发出诡异的咔嗒声响,每道掌影都裹挟着阴柔暗劲。列权的乾坤刀陡然出鞘,刀光如雪练横空,竟在暴雪中斩出丈许长的炽白轨迹。

“雕虫小技!”列权暴喝震落檐角冰棱,刀锋一转施出“乾坤一刀斩”。

刀气所至之处,地面轰然裂开三尺深壑,冻土混着积雪冲天而起。

吴混阳却似风中残叶般飘忽,双掌突然化作游鱼,顺着刀势缝隙疾探而入,瞬间扣住列权腕间“阳池”“外关”诸穴。

“乾坤刀再利,也割不断我这缕柔劲!”吴混阳狞笑时,指甲已掐入列权皮肉。

列权顿觉浑身经脉如遭万蚁噬咬,想要抽刀却发现双臂如坠千钧。随着几声脆响,腕骨在分筋错骨手的绞动下寸寸碎裂,乾坤刀“当啷”坠地,在雪地上溅起刺目血花。

吴混阳得势不饶人,靴底裹着十成内力踹出。

列权如断线风筝般倒飞,后背撞在城墙上的刹那,青砖迸裂的碎屑与咳出的鲜血同时飞溅。

他挣扎着想要起身,却见吴混阳已经欺近,染血的指尖泛着幽蓝——那是准备直取他咽喉要害。

千钧一发之际,空中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。

“飞鹰神探”谢文背着石雄踏雪而来,天蚕丝网如银河倒卷,将吴混阳困在中央。

石雄虽年幼,手中白虹宝剑却舞得虎虎生风,剑锋直取对方下盘。“狗贼!伤我兄弟,纳命来!”谢文长剑横扫,剑气带着刺骨寒意。

吴混阳被困网中却不慌乱,分筋错骨手化作漫天掌影,竟将蚕丝网绞出无数破洞。

他狞笑反击:“乳臭小儿也敢螳臂当车?”

谢文冷哼一声,突然拎起网中之人腾空而起,借着“飞絮轻烟功”的巧劲,将吴混阳狠狠砸向城墙。“轰隆”巨响中,半面城墙轰然倒塌。

烟尘弥漫间,吴混阳口鼻溢血,却仍强撑着想要再战。

就在此时,一股雄浑掌力破空而至。

康复生双掌泛着青灰色光芒,正是武林绝学“化石神功”。

掌风未至,谢文已觉皮肤如被火燎,竟是传说中“劈空掌”的无上劲力!

“小心!”他不及多想,抛下天蚕丝网,带着石雄如惊鸿般急掠而起。

康复生的掌力擦着靴底扫过,所过之处地面寸寸龟裂,积雪瞬间化作齑粉。

石雄望着下方狼藉,握紧剑柄:“谢大哥,我们不能退!”

谢文却知此刻敌暗我明,低声道:“留得青山在……”

话音未落,吴混阳已从废墟中跃起,分筋错骨手裹挟着残垣断壁再度袭来。

谢文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,趁着对方闪避之际,又甩下一张天蚕丝网,笼罩着列权,施展轻功,拎着列权,飘在半空之中,救下了列权一命。

康复生冷笑道:“雄樱会余孽,一个也别想逃!”飘身而起,凌空追向谢文。

但是,谢文的“飞絮轻烟功”独步天下,康复生只能在半空之中与谢文玩捉迷藏的游戏。

朔风卷着碎冰如万千钢针,将飞马关染成一片肃杀的银白。

肖玲玲的鸳鸯刀在夜色中翻飞,短刀如灵蛇吐信,长刀似惊鸿掠水,双刀合璧间竟在周身织就一片雪色刀幕。对面的乌钮身披玄铁软甲,拳风所过之处空气爆裂,积雪被震得凌空倒卷,显是将“七伤拳”练至化境。

“七伤拳伤敌一千,自损八百,你就不怕反噬?”肖玲玲柳眉倒竖,双刀化作两道白虹直取咽喉。她素知此拳每发必伤己身,只盼以快打慢破其攻势。

乌钮却仰头狂笑,露出一口森白獠牙:“在这乱世,能拉你雄樱会陪葬,便是经脉尽断又何妨!”话音未落,七股不同颜色的劲气已在掌心凝成漩涡,赤色刚猛、青色阴柔、玄色内缩,竟是将“七伤拳”的七重劲力同时催发。

拳刀相撞的刹那,天地仿佛为之停滞。

肖玲玲顿觉一股巨力顺着刀身传来,宛如山岳崩塌。

她强运内力,双刀舞出“鸳鸯戏水”的守势,却见乌钮拳劲陡然一变,一道阴柔劲力如毒蛇钻隙,穿透刀幕重重击在肩头。“啊!”肖玲玲闷哼一声,身形踉跄后退,左肩瞬间高高肿起,鲜血顺着刀锋蜿蜒而下,在雪地上绽开朵朵红梅。

乌钮得势不饶人,身形如鬼魅般欺近,拳风裹着腥气扑面而来:“雌儿,纳命来!”

肖玲玲咬牙举刀格挡,鸳鸯刀与拳劲相撞,迸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。

强大的反震力震得她虎口开裂,长刀险些脱手,右腕传来的剧痛让她几乎握不住兵器。

千钧一发之际,破空声骤响。

石雄趴在谢文背上,手中毒角锥如流星赶月般射向乌钮后心。

乌钮冷笑一声,侧身避开要害,毒锥擦着耳畔飞过,在城墙上钻出寸许深的孔洞。

“小崽子也敢偷袭?”他反手一拳轰向谢文,拳风未至,谢文已施展“飞絮轻烟功”疾退三丈,雪地上只留下两道浅浅的足印。

肖玲玲趁机调息,瞥见乌钮额角渗出的冷汗,心中一动:“七伤拳果然开始反噬了!”

她银牙一咬,双刀突然弃守为攻,施展出鸳鸯刀法中的杀招“比翼连枝”。

长短双刀化作流光,一取上盘,一攻下路,逼得乌钮不得不回拳防御。

“找死!”乌钮怒吼,七伤拳再度全力轰出。

这一次,七股劲力如潮水般汹涌,竟在空中凝成实质的拳影。

肖玲玲只觉呼吸一滞,双刀相交架在胸前,却听“咔嚓”脆响,鸳鸯刀竟被拳劲震出蛛网般的裂痕。她胸前如遭重锤,喉头一甜,鲜血喷在刀身之上。

就在乌钮准备给予致命一击时,谢文突然鬼魅般绕到他身后,长剑刺向其“大椎穴”。

乌钮仓促回防,拳风带起的罡气将谢文震退数步。

石雄趁机又是三枚毒角锥射出,乌钮左躲右闪,不停地怒吼一声,运转七伤拳,周身经脉凸起如小蛇:“今日我就算死,也要拉你们陪葬!”拳劲暴涨三倍,所过之处地面寸寸龟裂,积雪化作齑粉。肖玲玲、谢文、石雄三人互视一眼,同时施展轻功飞退。

“轰隆!”乌钮的拳劲轰在空处,地面炸开一个丈许深的大坑。

朔风卷着铁腥味的雪粒,将飞马关浸染成一片血色修罗场。

吴忠双掌翻飞,“伏魔神掌”裹挟着“六合真经”的雄浑内力,每一击都带起丈许高的气浪。对面乌馎七柄长剑凌空飞旋,“七巧锁心剑”阵如银蛇狂舞,剑光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大网。

“就凭你这剑阵,也想困我?”吴忠暴喝一声,掌风如开山巨斧,硬生生劈开一道剑网缺口。

乌馎冷笑,七剑陡然变阵,剑尖吞吐着幽蓝剑芒:“试试便知!”

刹那间,七道剑气如灵蛇出洞,直取吴忠周身大穴。

与此同时,雄樱会三千弟子结成“苗刀破甲十七式”战阵。

这战阵乃巾帼英雄戚美珍所创,专破重甲,此刻三千把苗刀同时出鞘,刀光映雪,寒气彻骨。“杀!”随着一声令下,战阵如绞肉机般转动,苗刀翻飞间,带起阵阵血雨腥风。

锦衣卫的绣春刀阵也不含糊,整齐划一的喊杀声中,刀光如林,密不透风。

但雄樱会弟子的苗刀刁钻狠辣,专攻下盘,往往能在敌人刀未及身时,先将其双腿斩断。

有人被苗刀削去半边脑袋,鲜血喷溅在同伴脸上;有人被刀尖挑破肚腹,肠子流了一地,却仍握着绣春刀往前冲。

“啊!”一名锦衣卫惨叫着倒在血泊中,他的双腿已被苗刀齐根斩断,双手还在雪地上拼命爬行,身后拖出长长的血痕。另一名雄樱会弟子刚要补上一刀,却被暗箭射中咽喉,瞪大着眼睛倒在雪地里,手中的苗刀还紧紧握着。

吴忠越战越勇,“伏魔神掌”的掌力愈发雄浑,竟将乌馎的剑阵震得嗡嗡作响。

但乌馎也非泛泛之辈,七剑突然合而为一,化作一道匹练般的剑光,直刺吴忠面门。

吴忠不及闪避,只好双掌齐出,硬生生接下这一剑。

“噗!”吴忠一口鲜血喷出,胸前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。

但他却大笑起来:“痛快!再来!”说着,竟不顾伤势,运起十成内力,拍出“伏魔神掌”的杀招“万河朝海”。掌风所过之处,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,乌馎的剑阵竟被这一掌生生震碎。

乌馎脸色大变,七剑倒飞而出,其中一柄正好插入一名锦衣卫的胸膛。

那锦衣卫瞪大着眼睛,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剑柄,缓缓倒在雪地里。

乌馎趁机施展轻功后退,却被吴忠追上,一掌拍在后背。

“哇!”乌馎喷出一口鲜血,重重摔在地上。他挣扎着想要起身,却见吴忠已经站在面前。

“还有什么遗言?”吴忠冷冷地问。

乌馎惨笑一声:“锦衣卫……不会放过你们的……”话未说完,便气绝身亡。

康复生见状,弃追谢文、石雄、肖玲玲,施展“化石神功”扑向吴忠。

吴忠施展“伏魔神掌”与之对决,却感觉异常吃力,仅仅一招,便处于下风,应付甚是艰难。

朔风卷着碎冰碴子,在飞马关残垣上呼啸盘旋。

吴忠双掌翻涌着六合真经的赤金色内力,“伏魔神掌”拍出时带起阵阵罡风,却在触及康复生青灰色的掌影瞬间,如泥牛入海般消弭无形。

康复生转动鎏金扳指的手指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,“化石神功”所过之处,砖石寸寸崩解成齑粉,连飘落的雪花都在空中凝结成尖锐的冰晶。

“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!”康复生狞笑,双掌推出时竟带起龙吟之声。吴忠顿觉一股山岳般的巨力压来,喉间腥甜翻涌,踉跄着后退三步,在雪地上踩出三道半尺深的脚印。

他胸前衣衫已被内力震得寸寸碎裂,露出布满青紫瘀痕的胸膛,每道伤痕都似被生铁烙过般狰狞。千钧一发之际,肖玲玲的鸳鸯刀化作两道血色长虹破空而至。

她左肩伤口处的鲜血浸透半边衣襟,却咬牙施展出“七煞刀法”。

短刀如毒蛇吐信,长刀似惊鸿掠水,七道刀影交织成网,直取康复生咽喉。

“贼子休狂!”她的娇喝中带着浓重的喘息,刀锋割裂空气的锐响与康复生的冷笑撞在一起,迸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。

康复生反手一掌拍出,掌风与鸳鸯刀相撞的刹那,肖玲玲只觉虎口发麻,长刀险些脱手。

她急运内力,双刀突然变招,使出“七煞刀法”中的杀招“血影连环”。

七道刀光如车轮飞旋,在康复生周身织就一片血色刀幕。

然而,康复生不闪不避,任由刀光劈在身上,竟发出金石相击之声。

“就这点能耐?”康复生森然一笑,指尖突然弹出五道青芒。

吴忠大喝一声,“伏魔神掌”全力拍出,却见掌力与青芒相撞,爆发出惊天轰鸣。

气浪掀飞周围积雪,露出地面上蛛网般的裂痕。

肖玲玲趁机欺身上前,鸳鸯刀直刺康复生肋下,却见对方皮肤突然变得如钢铁般坚硬,刀锋划上去只留下浅浅白痕。

康复生反手一抓,竟握住肖玲玲的短刀。“给我碎!”随着一声暴喝,短刀在他手中寸寸崩裂。肖玲玲脸色骤变,急退之际,康复生的“化石神功”已如影随形。

吴忠见状,不顾一切地扑上,双掌拍出“伏魔三叠浪”。

三股雄浑掌力层层叠加,却只让康复生后退半步。

“找死!”康复生眼中闪过杀意,双掌如电,瞬间点中吴忠周身七处大穴。

吴忠闷哼一声,喷出一口鲜血,瘫倒在雪地里。

肖玲玲悲呼一声,挥起仅剩的长刀,施展出“七煞刀法”的终极杀招“血洗乾坤”。

整个人化作一团血色旋风,却在触及康复生的刹那,被对方一掌拍中后背。

她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,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。

康复生缓步逼近,青灰色的手掌泛着死亡气息:“雄樱会余孽,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!”

吴忠挣扎着想要起身,却发现全身经脉已被封死。

望着渐渐逼近的死神,夫妻俩对视一眼,眼中满是决绝。

就在这时,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长啸。

石雄握着白虹宝剑,与谢文并肩杀来。

谢文的长剑辗出七道寒星,石雄的宝剑挥出漫天剑影。

康复生望着再度逼近的敌人,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,青灰色的掌力愈发浓烈。

不过,谢文和石雄机灵,只是为了让吴忠和肖玲玲夫妇有喘息的机会,有逃跑的机会,并不会真与康复生这样的顶尖高手厮杀,他们俩一晃即退,把康复生气得七孔生烟。

雄樱会众人来不及喘息,更多的锦衣卫如潮水般涌来。

“结阵!”随着一声大喝,苗刀破甲十七式战阵再次转动起来。

刀光剑影中,不断有人倒下,鲜血将雪地染成暗红,残肢断臂散落四处。

“杀一个够本,杀两个赚一个!”一名雄樱会弟子挥舞着苗刀,疯狂地砍杀着周围的锦衣卫。他身上已经中了数刀,鲜血浸透了衣衫,但眼中的杀意却愈发浓烈。

终于,他力竭而亡,却拉着三名锦衣卫同归于尽。

血战愈发惨烈,双方都杀红了眼。

雄樱会弟子虽然勇猛,但在锦衣卫的重重包围下,渐渐力不从心。

苗刀破甲十七式战阵也出现了缺口,不断有弟子倒下。

但没有一个人退缩,他们用生命捍卫着雄樱会的尊严,在这寒关之下,谱写着一曲悲壮的战歌。

朔风裹挟着铁砂般的雪粒,将飞马关城墙上的旌旗撕成碎布条。

三万锦衣卫结成的“九曜分光阵”如铜墙铁壁合围,绣春刀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冷芒,阵中罡气流转,竟将飘落的雪花绞成齑粉。

雄樱会众人背倚关隘,呼出的白气混着血腥,在寒夜中凝成诡异的紫雾。

卢文鼎长剑挽出九朵剑花,天山剑法的“雪影连环”施展开来,剑气纵横间荡开三名锦衣卫的攻势。“天山一脉的剑,岂容宵小染指!”他剑眉倒竖,道袍被剑气割出道道裂痕。

血罗刹娇喝一声,“寒鸦掠水”剑招斜刺,剑尖如毒蛇吐信,专攻下盘。

两名锦衣卫躲避不及,膝盖骨“咔嚓”碎裂,惨叫着栽进血泊,殷红的血迅速在雪地上洇开,宛如绽开的红梅。

“飞鹰神探”谢文背着石雄踏雪疾行,天蚕丝网在空中织成银幕。

“当啷”几声脆响,射来的弩箭尽数被兜住。

他反手长剑一抖,寒芒过处,三名锦衣卫喉管破裂,鲜血喷溅在雪地上,竟在寒风中凝成血珠。“想伤敝会弟子,先过我这关!”他足尖轻点屋檐,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敌阵,背部上的石雄握着白虹宝剑不时刺出,中招者即刻瘫倒。

“神箭手”苗门龙弓弦拉满如满月,七支透骨钉破空而出,带着尖锐的破空声钉入敌人咽喉。

“梅花镖”单志甩出的梅花镖旋转如刃,在雪幕中划出猩红弧线,所过之处,锦衣卫脸上绽开血花,惨叫连连。

但锦衣卫的“九曜分光阵”层层推进,如潮水般将他们逼向城墙角落。

武当七子之首玉虚子望着厮杀正酣的“屠宰场”,握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。

他身后六名师弟的道袍已被剑气划破,武当剑阵在阵外空转却不敢切入。“非是我等不愿相助,实乃武当百年基业……”话未说完,玉阳子已转身离去,七道身影在风雪中渐渐隐没,只留下武当剑阵残留的罡气在雪地上犁出深沟。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