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msp;emsp;林翰之听到柳大少脱口而出的感慨话语,低声复念了一下我劝天公重抖擞,不拘一格降人才这两句诗词,顿时惊叹不已的看着柳大少。
emsp;emsp;“我劝天公重抖擞,不拘一格降人才。
emsp;emsp;好诗词,真是好诗词,常言道管中窥豹,可见一斑,短短的两句诗词就可以看出先生的才识如何。
emsp;emsp;晚辈有眼不识泰山,原来先生竟然也是才高八斗,学富五车饱学之人。
emsp;emsp;小隐隐越野,大隐隐于市,先贤诚不起我也。
emsp;emsp;晚辈冒昧一问,既然先生有如此才学,为何不参加朝廷的恩科呢?
emsp;emsp;晚辈观先生年岁也不算太高,完全可以参加科举入仕。
emsp;emsp;一旦榜上有名沐浴天恩,便可报效朝廷,替天子善牧一方,岂不比在这里算卦强上数倍不止。”
emsp;emsp;柳明志似笑非笑的将茶杯递到了林翰之的面前:“你小子就别恭维山人了,我这点斤两如何山人自己心里清楚。
emsp;emsp;再者说了,人各有志,不可强求。
emsp;emsp;山人虽然不敢说志不在庙堂之上,只是相比庙堂之上,山人更喜欢待在这市井之间。
emsp;emsp;其次,山人参加科举不算什么,怕的是没人敢出题来考教山人我的学问啊!”
emsp;emsp;“嘘,先生不可妄言。
emsp;emsp;当今陛下虽然广开言路,察纳雅言,乃是世上少有的仁德之君,可是有些话也不是随便议论的。
emsp;emsp;陛下仁德,咱们固然可以不怕,但是万一有些人利用这些言论大肆宣扬,以此达到损人利己的目的,先生以后在京城怕是……
emsp;emsp;后面的话晚辈不便多言,先生应该懂晚辈的意思。”
emsp;emsp;柳明志笑呵呵的点点头:“山人自然省的,不聊这些了,喝茶,喝茶。”
emsp;emsp;“多谢先生赐茶。
emsp;emsp;对了,这两次来为何不见以往与先生形影不离的先生夫人呢?
emsp;emsp;夫人与先生朝夕相伴,形影不离,为了陪伴先生不惜在市井之间抛头露面为先生招揽客人。
emsp;emsp;先生与夫人之间此等深情,晚辈好生羡慕,更是心生敬佩之情。
emsp;emsp;也不知道晚辈何时能找到一个跟夫人一般贤良淑德,夫唱妇随的佳人与晚辈白首偕老。”
emsp;emsp;听着林翰之有些感慨的话语,柳明志喝茶的动作停在了半空,神色怅然的沉默了许久,苦笑着放下了茶杯。
emsp;emsp;“我家夫人太懒了,她找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睡觉呢!
emsp;emsp;已经睡了好久了,山人喊了好几次都没有将她喊起来。
emsp;emsp;看着她酣睡的恬静模样,山人喊了几次之后,已经不忍心再打扰她的清梦了。”
emsp;emsp;林翰之怔然了一下,暗自思索了片刻神色愧疚看着柳明志。
emsp;emsp;“抱……抱歉,晚辈不知道夫人她原来在短短的日子里已经作古了,无心提及了您的伤心事,实在是不该,望先生节哀……节哀顺便。”
emsp;emsp;柳明志想不到林翰之轻而易举的就猜透了自己话中的深意,强行压下心中的愁思,故作不以为然的摇摇头。
emsp;emsp;“嗨,斯人已逝,生人当珍惜。过去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好了,对于山人来说,她只不过是在另一个地方陪着山人罢了。
emsp;emsp;两情若是久长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。
emsp;emsp;人生一世,草木一秋。
emsp;emsp;短短数十年转瞬即逝,终究会有团圆的一天的。
emsp;emsp;没有什么好惋惜的。”
emsp;emsp;林翰之神色还是愧疚不已的看着柳明志:“先生心性晚辈佩服,再次望先生海涵。”
emsp;emsp;“行了,不用提及了,再三如此的话未免有些俗气了。
emsp;emsp;人生之喜事,金榜题名时,洞房花烛夜。
emsp;emsp;你已经完成了一样了,至于剩下的一样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已。
emsp;emsp;堂堂金科状元郎还怕找不到一个才貌双全,贤良淑德的佳人白头偕老吗?”
emsp;emsp;“那晚辈就承您吉言了。先生,晚辈观你这里客少的很,不如晚辈做东,咱们去旁边的蓬莱酒楼小酌几杯如何?
emsp;emsp;先生久居京城,对于京城的风土人情,趣闻轶事自然悉知于心。
emsp;emsp;晚辈以后若在京城立足,自然少不了了解这些。
emsp;emsp;晚辈在此人生地不熟,唯有跟先生较为相熟,还望先生赏脸,不吝赐教。”
emsp;emsp;柳明志看着林翰之诚恳的神色,抬头望了一下天色,微眯着眼睛沉吟了片刻微微摇头。
emsp;emsp;“还是算了,与山人深交对你而言不见得是什么好事,但是山人可以给你一句忠告之言。”
emsp;emsp;林翰之本来遗憾的神色又变得诚恳起来,恭敬求知的对着柳明志行了一礼。
emsp;emsp;“请先生赐教,晚辈定然铭记于心。”
emsp;emsp;“不忘初心,善始善终。”
emsp;emsp;林翰之若有所思的沉吟了许久,目光感激的点点头。
emsp;emsp;“多谢先生赐教,晚辈定然没齿难忘。
emsp;emsp;既然先生今日不便,改日晚辈参加了陛下所设琼林宴之后再来拜见先生。
emsp;emsp;眼下就不耽搁先生喜迎八方来客了,晚辈告辞。”
emsp;emsp;“慢走不送。”
emsp;emsp;“告辞。”
emsp;emsp;林翰之行了一礼之后,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。
emsp;emsp;柳大少若有所思的看着林翰之的背影,托着下巴上的胡茬嘀咕了起来。
emsp;emsp;“二十二岁了,跟依依的年龄相差的虽然稍微有些大,倒也不算太大,而且依依虽然不能马上出阁嫁为人妻,也确实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了。
emsp;emsp;听林翰之这小子方才话语中的意思应该是尚未成家,要不等琼林宴那天把依依带着让……”
emsp;emsp;“林公子?是你吗?请留步。”
emsp;emsp;林翰之刚刚走了大约二十几步,身后便传来了一道轻柔空灵的甜美说话声,令林翰之脚步一顿,下意识的转身望去。
emsp;emsp;这道轻灵的甜美的嗓音同样惊醒了暗自嘀咕的柳大少,本能的抬头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。
emsp;emsp;看着十几步外那道莲步轻移的朝着林翰之走去,略微有些眼熟的曼妙倩影柳大少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emsp;emsp;“操!被截胡了吗?”
emsp;emsp;“夏……夏小姐?”
emsp;emsp;“正是小妹,见过兄长,兄长称呼小妹灵儿即可。”
emsp;emsp;“不敢不敢,夏小姐怎么在此?”
emsp;emsp;夏灵儿四下望了望,玉颊微红低下了臻首。
emsp;emsp;“小妹……小妹那日与兄长约好要在文华阁再聚首的,可是兄长却未能如约而至,小妹便只好先行来感谢一位给小妹指点迷津的先生。
emsp;emsp;未曾想竟然在此偶遇……偶遇了兄长。”
emsp;emsp;林翰之感受到夏灵儿说到自己未能如约而至之时的幽怨目光,偷瞄了一眼夏灵儿身上的锦绣华服,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,眼底闪过一抹窘迫之意,双手搓着衣摆有些不知所措。
emsp;emsp;“实在……实在是不好意思,在下着急感谢一位对在下有大恩大德的先生,一时间忘记了与夏小姐的约定,还望夏小姐海涵。”
emsp;emsp;“原来如此,既然是情有可原,小妹岂敢怪罪兄长。
emsp;emsp;不知兄长见过那位对你有大恩大德的先生了吗?”
emsp;emsp;“已经拜谢过了。”
emsp;emsp;“那兄长今天还有别的事情吗?”
emsp;emsp;“没有……没有了吧。”
emsp;emsp;“太好了,如今春回大地万物复苏,城外百花盛开天朗气清,小妹正好欲去城外踏青,然尚无有人结伴而行。
emsp;emsp;不知兄长可愿意与小妹同行?”
emsp;emsp;林翰之又偷瞄了一眼自己跟夏灵儿身上有着云泥之别的穿着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emsp;emsp;“那就这样说定了,兄长稍候,小妹去去就来。”
emsp;emsp;夏灵儿说完,转身朝着柳大少的摊位小跑了过去。
emsp;emsp;柳大少看清了夏灵儿的相貌之后,认出了她正是前几天找自己来测算姻缘的妙龄少女,不由得一拍额头。
emsp;emsp;“造孽啊!”
emsp;emsp;“先生,小女见过先生,先生可还记得小女?”
emsp;emsp;“嗯!”
emsp;emsp;夏灵儿回眸瞄了一眼神色诧异的看着停在柳明志摊位前的自己,目光感激不已的看着柳大少。
emsp;emsp;“先生还记得小女真是太好了,小女此次前来多谢先生指点迷津。”
emsp;emsp;“嗯!”
emsp;emsp;夏灵儿没有看出柳大少脸上的郁闷之色,以为他如此寡言少语正是他的高人作风呢,浅笑嫣然的从柳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块碎银子放到了桌案上。
emsp;emsp;“小女信守约定,十倍卦资感谢先生,请先生笑纳。”
emsp;emsp;“嗯!”
emsp;emsp;“那小女就先告辞了,它日……它日若是能够得偿所愿,定请先生赴宴饮酒。”
emsp;emsp;“嗯!”
emsp;emsp;“再谢先生,告辞。”
emsp;emsp;看着夏灵儿浅笑着朝着林翰之走去的倩影,柳大少百无聊赖的往躺椅上一仰。
emsp;emsp;“操!”